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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10-18

《今生,请您做我的母亲》李东瀛

秋季,当夜晚还没有走近的时候,月亮,早已迫不及待地迎候在了天空。

我,随着夕阳的步履,一如往日般背着书包急急地迈向家里。因为母亲坐在轮椅上翘首等待我放学。

虽然路边的苍绿的树叶、美丽的花朵都是那样的诱惑着我的目光、牵拉着我的心房,但是,我不能放缓脚步,那样母亲会由于我的迟归而担心我的安全。我最最害怕的就是让母亲担心。

所以,每次放学,我都会按时回家,就连和最最依恋的同学、好朋友告别,也是边跑边挥手、说着再见,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我不能劳作的母亲身边。母亲需要我的及时的服侍。如果我回家晚了,母亲的大小便怎么办母亲担心了怎么办这是我最最挂念母亲的。偶尔,校车晚点,或遇上老师压堂,我就焦急得不得了,恨不得生出一双翅膀飞回到母亲的身旁,柔柔的、充满歉意的、轻轻地告诉母亲,我今天回家晚了的原因;或真的很想像电视中的魔术大师那样,变出一只鸽子,让它捎上一张纸条,上写:亲爱的妈妈,您别着急,我正在学校学习,马上就会回家……

妈妈,您还记得我昨天晚上、不,是很多的夜晚,在我的记忆中,几乎是所有的夜晚,当夜幕来临时,当你陪着我做完一天的作业时,当群星璀璨、皓月当空时,我和您依偎在床上,终于开始了我们疲劳一天的休息时,我,伸出我的“小猫爪爪”,一如往昔地摸揉着我的“猫咪妈妈”的大脸,(我和母亲总是喜欢以她是猫咪妈妈,我是猫咪宝宝的戏称来进入一天的梦乡·……)我对您说:

“妈妈,我太爱、太爱您了!”

是的,我爱我的妈妈。我爱我含辛茹苦将我养大、时刻不离、陪伴在我的身边的妈妈。我爱我的妈妈,正像我现在正在读的八年级上学期的《思想品德》教科书上写的那样:“生命是父母给予的,这种关系无可选择、无法改变。我们与父母的感情,是天然生成的最自然的一种亲情。”

但是,我又不同意那上的说法,我觉得,我爱我的妈妈,是前世就在天堂中选好了这样一位善良、慈爱,但却又不能劳作的妈妈。她需要我的帮助;是需要我将全部的爱都浓浓的献上的妈妈。

于是,我又调皮地以反问的方式说,“我为什么会这么爱您呢”然后,不待母亲的反响,就娇嗔地继续自问自答着说:

“因为您是天下最好的妈妈,所以,我就选择了您,从天堂来到了您的肚里。妈妈,我好爱您!”

是的,我爱我的母亲。记得小时候,偶尔调皮了,看到母亲故意撅起嘴的样子,我就会乖乖地爬上炕,乖乖地趴在母亲能够够得到的地方,乖乖地让母亲打屁股。

我很乖。从小到大我真的都很乖,尤其是在母亲的面前。如果犯了错误,比如,偶尔一次看电视时间长了,或没有积极地去学习,看到母亲嗔怪的眼神,我会不由自主地跪在母亲的轮椅前,请求母亲的原谅,用我的双手捧着母亲的因为终日呆在屋内而更显苍白和病态的脸,含着热热的泪珠,向母亲忏悔:

“下次,我再也不看电视了。”或,“下次,您让我写多长时间,我就写多长时间,再也不偷懒了。”

我会不停地亲吻着妈妈的面颊,直到母亲露出开心的笑容为止···而我的“宁折不弯”的性格,也只是在母亲面前才自觉或不知觉地显露出“柔情似水”的一面。而这在其他人那里是无论如何不会享有的。

是的,我爱我的母亲。每天看着只能呆在房间里的妈妈,我的心就会怜惜的很痛,我就会用我热热的眼睛望着母亲,一遍遍地说,“妈妈,我太爱、太爱您了!”仿佛这样可以消除母亲的痛苦。我知道妈妈是多么的渴望会走、渴望得到自由。我对妈妈说,

“等我长大了,去挣很多很多的钱,只要进入了大学,我就年满十八岁了,我就可以白天学习,晚上去打工。然后,我要去给您买日本生产的‘机械服’,让您穿上它,去看您非常想看的大海,还有,海上的日出!”

是的,我爱我的母亲。每天,我会仔细料理好母亲的一切。帮母亲洗漱、帮母亲盖被子、帮母亲拿东西、帮母亲备齐一天的所需的东西,对母亲讲各种风趣、幽默的语言,总之,我想尽最大的努力让母亲感到舒适,让母亲获得快乐。

每当听到母亲说不好、或呼吸不畅的时候,我就担心得不得了,每次总是紧张的瞪大眼睛,盯着母亲的脸问:“怎么样,没事吧”母亲有的时候会说:“没事。过一会就好了。”可有的时候也会说,

“妈妈不行了。不能再管你了……”

每每听到母亲这样的回答,我就会以“拳击”的方式,让母亲闭嘴。而母亲则一面喊着疼,一面说,“这孩子,还天天说爱我,我都快要死了,还打我。哪有你这么爱人的啊!”

而我则不依不饶地说,“谁让您瞎说话来的!我不让您死。我的妈妈永远不死!”

“那,还有老活着的啊!秦始皇……”

不待妈妈说完,我就又瞪起眼睛,朝母亲攥起拳头,晃动着:

“是的,我的妈妈必须得总活着。起码是在我有生命的时候,您就必须得陪着我,和我一起活着!”

最后,总是母亲无可奈何地说,“好、好,总活着。哪有你这么不讲理的,死还不让死。总活着,行了吧。”

每到这时,我就会又开心地搂住妈妈的脖子,撒娇地将脸蛋贴在母亲的脸上……

是的,我爱我的妈妈。妈妈虽然残疾,但却从不向命运、向困难低头。我的母亲用她的一只残弱的左手,能够为我剪出漂亮的头型;能够为我裁制出合体、温暖的衣服;母亲还能写出很多优美的文章,而且这些文字,可以漂洋过海……

母亲,您是我精神上的圣殿。

许多的夜晚,我都会搂住母亲的脖子、亲吻着母亲,胡乱地呢喃着说:

“下次,我要做一只青虫子,因为它可以成为一只蝴蝶;下次,您还要做我的妈妈——腿不好的妈妈;您成为一朵花,在自由的空气里摇曳,我就可以落下。”

“或者,下次,您做我的宝宝,我要把您养得胖胖的。不再让您为我操心。”

“让我什么都会吗”

“是的,让您什么都会。下次,您就是我的宝贝!”

……

妈妈,今生,请您做我的妈妈。我会让您感受到,有我这样的女儿、和我在一起,您会多么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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