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醒来梦未醒早操慵懒呵欠里张臂半起半瘫啊啊啊啊早安揉眼睛光好难看衣也不穿就把窗敞帘翻向晴日倦怠了身子慢慢玩肚子好饿哟喝水不管饱哩还是得要着装出门去吃早餐只是太阳咋西边咧方向错了吧我也不晓得日头会这么短
允许多看一眼春允许在茶杯里养月亮允许在拐弯处再参照一下允许用星辰揣紧仪式感不允许掰开词语找茬不允许向爱生恨不允许翻旧账不允许质疑高举的自誓关在黑屋子里看蓝天亲爱的眼泪在飞用心体味痛的善意雨窗上，也要有虚无的充实——那么，就再静一点，静一点就不会冲动活着回到应有的疲惫里距离的冷漠，不是装出来的你不来，我会不往各自为安，但不允许被思念取消——
我看见青草在野蛮生长绿色的血管里流淌着火焰一只子规穿过早春的雨雾无人拣拾它洒落的哀歌大风吹弯了花木。那一根根看不见的纤绳勒进了谁的肩膀？屈身。弓步。咬紧牙关人类与万物拖拽着同一艘大船远处的群山时隐时现，仿若神谕石阶蜿蜒而上，是一级级忍辱负重的秘密奋力登攀的人，踩疼的是自己的肋骨我们是大地上奔波的羔羊被命运的皮鞭驱赶原野苍茫，正好安放盛大的悲伤这婴儿蓝的悲伤，涂满了将醒未醒的天空
或许他看到的就是一条鱼或许是鸟飞过时映在水里的影子或许就是一只叫鸳鸯的鸟毕竟他老了，眼力越来越弱看错的时候也越来越多。比如他还把星星看成河底的石头把月牙看成她头上的银饰把太阳看成一个人边走边叼着的烟斗把山上的柿子，看成她哭红的眼睛把水草看成她摇摆的腰肢最厉害的一次是，夜里他把上游漂下来的一截木头看成了一具女人的身体，紧紧抱在怀里暖到天明其实他天天看错的，是对岸的一棵栆树春天看成她俊俏的小圆脸夏天看成她挽起的高耸的发簪秋天最好看，像极了那年她出嫁穿的那件绿地红花的缎子夹袄乘一条响着器乐挂着灯笼立着双桅的大船，逆流而去冬天河面狭窄，总以为是她回乡探亲瘦硬的身子立在寒风里，等他摆渡——她知道他的船还泊在那里，孤零零地像一只老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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