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皋好!改革开放几十年,市场经济搞活了,铁路国道贯如皋,九华建起立交桥,处处均把群楼造,集中聚居村改居,安居乐业众说好。
父亲不抽烟、不嗜酒,不会麻将,不会牌,唯一爱好就是写字。字群吃掉无以计数的报纸,大大咧咧地踩在印刷体上,于是,那些密密麻麻的印刷体便成了一道廉价的背景。也许写字只是一个障眼法,他并不想制造那么多无用的字库,而后生煤炉时作引火纸。一个对人世还有企图,对书法有野心的人,不会只甘于在旧报纸或别人扔掉的廉价宣纸上涂涂抹抹。他只是想丰富自己的晚年生活,用以充填时间的缝隙和对付“老”,用饱满的笔力抗拒日渐萎缩的生命力。
正午时候读了十几页书,换了两次茶水,忽然感觉好久没吃桔子了,趁今天啥也不再想干,正可一解馋躯。又睡了一小会儿才慢吞吞地走到水果摊前买了三块三的桔子,一共五个,找个阴凉处坐下来,慢慢品尝,谁想还挺酸,偶尔有些甜味。
为了保持常人心态,一些大公司的老板主动将自己的财富捐赠给社会。闻名全球的嘉士伯啤酒公司出巨资扩建了丹麦国家历史博物馆,至今仍每年负责提供这家博物馆的维修运营费。丹麦船运、石油公司马士基集团捐款25亿丹麦克朗修建了新落成的哥本哈根歌剧院。
秦德明参加公安工作四十年了,却还是一个主任科员。在我们局里,连比他小八岁,曾经是他学生的刘天华都是副调研员了,我对此一直很纳闷却又不好意思打听其中的原因。今天上午,秦德明办退休手续去了,我终于忍不住问坐在我办公桌对面的刘天华:“秦老师为啥到退休了还是个主任科员?”刘天华回答:“他犯过错误,被降过两级。”我吃了一惊:“降两级!什么错误处理得这么重?男女关系吗?”刘天华笑了起来:“男女关系算个啥事,至于降两级吗?”于是向我讲了下面这个故事。二那是一九八八年的金秋时节,刘天华和秦德明来到桐柏山一个叫凉井乡的地方,他们来此的任务是解救一个被人贩子拐卖到这里的四川籍妇女。凉井乡的文公安员听他们介绍了情况后问:“我们这儿的四川籍妇女很多,你们知不知道周兴碧住在哪个村?”秦德明答:“据人贩子交代,在杨柳村。”刚好,杨柳村的曹书记就在乡政府开会,文公安员就把曹书记请到了他的办公室。曹书记听秦德明介绍完情况后对秦德明说:“我们村的王孝和确实在今年3月花5000块钱买了一个叫周兴碧的妇女。王孝和把她看得很紧,怕她是放飞鸽的。”刘天华问曹书记:“你们这儿的人为什么都喜欢买女人呀?”曹书记沉重地叹息了一声,回答:“我们这儿前些年很穷,女人多数嫁到外面去了,村里除了一些劳动力特好的男人以外,多数男人娶不到媳妇。改革开放以后那些单身汉养得起家了,年龄又大了,还是没有人愿意嫁给他们,不买怎么办?谁也不想绝后呀。”秦德明对曹书记说:“不管怎么说,这个周兴碧是被拐卖到这儿来的,她是有夫之妇,她在四川还有个五岁的娃,我们必须把她带回去。”曹书记想了想说:“要带周兴碧走现在就要去,现在是上午,一般来说王孝和此时正在地里干活,只有他的老娘在家守着周兴碧,比较好对付。你们要趁王孝和不在家带上周兴碧就走,一点不要耽误。我们村买媳妇的人很多,共同的命运让他们在不准外人带走他们买的媳妇这件事上十分团结,要是有人发现你们要带走周兴碧,闹起来,全村人都会来阻拦你们,那时你们就很难带走人。”秦德明不是第一次解救被拐卖妇女,他深知解救妇女的困难,就立刻和刘天华、曹书记、文公安员及这个乡妇联的陈副主任一起,由一名联防队员开了一辆拖拉机带着他们去了杨柳村。拖拉机在村口停下后,曹书记把他们引到王孝和的家门口就回自己家去了。秦德明他们进了王孝和家,看见一个二十七、八的女人在堂屋里看电视,秦德明问她叫什么名字,这个女人回答说叫周兴碧。秦德明听她一口四川话,断定这个妇女就是他要解救的人,就问她想不想回四川。周兴碧顿时泪如泉涌:“我做梦都想回四川,我梦中都听见我的娃儿在喊妈妈……”说到这儿她泣不成声。这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来到堂屋,她看见家里站着穿的人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马上张开双臂拦在周兴碧身前说:“这是我家的人。”很明显,这个老太太就是王孝和的母亲,秦德明和气地对她说:“周兴碧是有夫之妇,是被人贩子拐卖到你家的,他在四川还有娃,我们必须带她回家。”王孝和的母亲还是寸步不让地拦在周兴碧身前。陈副主任使劲把她拖到一边,秦德明趁势拉起周兴碧的一只手就向屋外走。他们一行人快走到拖拉机那儿了,周兴碧忽然挣开了秦德明的手就向回跑,她边跑边叫:“我的手表还在屋头!”秦德明说了声:“哎呀!一块手表还要它干啥嘛!”话虽如此说,他们几人还是跟着周兴碧一起返回到了王孝和的家里。此时,那老太太已经没在屋里了。周兴碧飞速到她的房间拿了手表,这一行人就像逃命似的飞快向拖拉机那儿跑,刚跑到拖拉机那儿就听见一声猛喝:“周兴碧不准走!”他们定睛一看,一个男人手拿扁担站在拖拉机旁边。文公安员也一声大喝:“王孝和!你怕不怕我抓你去关!”王孝和的身子抖了一下,这时,拖拉机的车头前响起了嘶声力竭的喊声:“抢人了!抢人了!”文公安员一看,喊这话的人正是王孝和的母亲,他一步跨到车头前想把王孝和的母亲从那儿拉开,一大群手握扁担的村民却气势汹汹地向他们冲了过来,秦德明扯长了颈子对村民们喊:“乡亲们,我们是公安局的,是执行公务,周兴碧是有夫之妇,是被人贩子拐卖到这儿来的,我们要带她回去和她的家人团聚!”村民们哪里听得进这些话,他们愤怒地喊着:“管他啥子人,抢人家媳妇就是土匪!”“青天白日抢人,太污了。”把秦德明他们铁桶般围了起来。见这阵势,刘天华掏出手就要向天鸣,秦德明一把抓住他的手说:“干啥!傻呀!”村民们见刘天华掏,就一个个挺起胸膛涌到刘天华身前,有的喊:“你打呀!你打呀!”有的喊:“把他的下了!”一个青年农民抄起扁担不轻不重地桶了刘天华的胸口一下,顿时,几个壮汉也对刘天华举起了扁担。秦德明急用身子挡在刘天华身前对那几个壮汉说:“暴力阻碍国家机关工作人员依法执行公务是犯罪行为,你们要考虑后果。”那些壮汉哪里吃他这一套,几根扁担砍了过来。秦德明的肩头重重地挨了几下。这时,曹书记挤进了人群,他挡在秦德明身前对举着扁担的壮汉喊:“你们不想活了呀!打公安就是打人民政府,包遭毙!”这是一句村民们听得懂的话,几根桶向秦德明胸口的扁担缩回去了。但是,村民们把秦德明他们围得更紧了,“把人留下!”的吼声震得秦德明耳朵嗡嗡发响。秦德明知道已经没有带走周兴碧的可能,他不得不找台阶下,就对吓得脸如土灰的周兴碧大声说:“你到底想不想回四川嘛?”周兴碧颤抖着小声回答:“我不想。”秦德明仰了一下头:“嗨!不想回四川早说嘛!”又对王孝和说:“还不把她带回去。”王孝和牵着周兴碧的手向自己家里走了,围着秦德明他们的村民们让开了一条路,秦德明他们跳上拖拉机,在村民们的骂声中向乡政府狼狈而去。三找到了周兴碧了却带不走,怎么办?回去吗?他秦德明参加公安工作十二年了,还从来没有完不成的任务,这次若空手回去,他丢不起这个脸。在这儿又怎么办?那些村民的对抗情绪那么激烈,就凭他和刘天华、文公安员几个人,根本就没有从那个村子带走周兴碧的可能。这天下午,秦德明一个人边思考着对策边漫无目的地走,不知不觉来到了一条小河边,忽然,一句四川话从河中传来:“我们回去了。”他向河中看去,见两个男人正向他这边游来。在异乡听到乡音自然格外亲切,他就用四川话对这两个人喊:“两位从四川来呀?”这两个人用四川话回答:“我们是四川人。”他们说着就上了岸,在一棵绿柳下拿起军装来穿,秦德明问:“二位原来是军人呀,怎么也到了这里?”一个年轻军人回答:“我们在这附近搞演习,今天中午才结束,明天就要走了。”他又指着一个30多岁的军人对秦德明说:“这是我们刘团长。”听说是团长,秦德明两步跨了过去,和刘团长握着手寒暄起来。刘团长亲热地问:“先生来这儿做啥生意?”秦德明答:“我不是做生意的,我是公安局的,来这儿是为了解救一个被人贩子卖到这儿的妇女。”刘团长关切地问:“解救出来没有?”秦德明摇了摇头:“没有,要解救出来了我还在这儿干啥,早回去了。”刘团长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为啥解救不出来?”秦德明就把他在杨柳村被村民围攻的事讲了一遍。刘团长听了后气愤地吼了起来:“还有这种事呀!这些人也太无法无天了,走,去我那儿,清平世界荡荡乾坤,我不信他们还能强占人妇!”当天晚饭的时候,大批解放军战士涌入了杨柳村。他们把王孝和家包围起来,秦德明和陈副主任带着一个班的战士冲入了王孝和家,把正在吃饭的周兴碧拖起就向屋外走。王孝和扑过来想抱住周兴碧,被几个战士掀翻在地。王孝和的母亲立即跑到窗口向外声嘶力竭地喊:“抢人了!抢人了!”随着这喊声,大群村民提着扁担向王孝和家涌来,但是,他们被一阵整齐雄壮的歌声挡住了:“说打就打,说干就干,练一练大盖刺刀……”在他们眼前,数量大大超过村民的解放军战士正横眉怒目地端着训练木,这些村民顿时吓得直向后退,没退几步,他们身后又响起了整齐雄壮的歌声:“端起了刺刀叫他心胆寒……”他们扭过头去,见大队解放军战士端着训练木从他们身后向他们逼来。村民们哪里见过这阵势,慌忙丢了扁担四下奔逃,就像兔子见到了猎鹰一样。秦德明带着周兴碧在解放军战士的护卫下顺利上了一辆吉普车,“胜利了!”秦德明心中充满了喜悦。就在此时,他身后传来了王孝和的哀求声:“碧!把你肚子里的娃生了才走呀!我求求你!我给你当牛当马都行啊!”秦德明看了周兴碧一眼,他这才看出,周兴碧的肚子要比正常妇女的肚子要大一些。他问周兴碧:“你怀孕了?”周兴碧哼了一声。“几个月了?”“已经四个月了。”这时,他们身后传来了一个老太太的嚎哭声:“解放军哪!求求你们做点好事呀!让她生了娃再走啊!我家三代单传哪!就指望她肚子里的娃为我家传后呀!可怜可怜我家啊!”哭声极为凄切,连吉普车旁边的一棵槐树也在这哭声中掉下了几片树叶来。秦德明扭过头去,看见发出这哭声的人正是王孝和的母亲,她跪在她家门口,满头的银发在夕阳中发出惨白的光。秦德明的心猛烈地跳动了两下,这时吉普车开动了,晚风中,王孝和老娘的哭声还在断断续续传来;“周兴碧!生了娃再走啊!可怜可怜我家呀!”四吉普车在去凉井乡的土公路上颠簸着,王孝和的母亲那凄切的哭声又回到了秦德明的耳畔:“我家三代单传哪!就指望她肚子里的娃给我家传后呀!”“王孝和快50岁了吧。”秦德明心里想。“在这山区,他还能娶到有生育能力的媳妇吗?”他就问周兴碧:“你到王家之后王孝和对你怎么样?”周兴碧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对我很好,连我的脚都是他给我洗。每次吃饭也是他把饭端到我手上,我的衣服也是他妈妈给我洗,我要是那儿不顺心,他娘俩就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我完全是他家的皇后。”她顿了一下又说:“王孝和是老实人,我到他家以后,由于我不愿对不起我丈夫,就一直没有和他同房,他也没有强迫我。直到两个月后,我瞅到一个机会,从他家逃了出去。他很快发现了,就带着一群村民追我,我无路可走,就躲进了村外一个坟洞里,他找到这儿来看见了我。当时还有一大群手握扁担的村民跟他一起,他怕村民们打我,就装着没有看见我,带着村民们离开了那儿。天黑下来以后我想离开那儿,却听见远处有狼叫,我不敢走,躲在坟洞里又冷又饿。这时,王孝和找来了,他把我背回家,叫他母亲烧热水给我洗了澡。我被他感动了,才主动和他发生了关系。”秦德明问同车的陈副主任:“从王孝和的身板来看,他年轻时一定有把好力气,为啥也娶不到媳妇?”陈副主任回答:“我就是从杨柳村出来的,对他家还是比较了解。王孝和的爸爸在王孝和两岁的时侯就去世了,给他娘俩留下八亩薄田。他母亲一直不肯改嫁,自身又没有劳动力,就把家里的田租给别人种,一把糠一把米地拉扯着王孝和。土改时他家被评了个小土地出租的成分,这个成分在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也算剥削阶级,他家就成了村里的监督改造对象。这就养成了王孝和夹着尾巴做人的性格。前些年,别的人都想方设法吃饱肚子,有的偷偷多养两只鸡,有的偷偷扩大点自留地,唯有王孝和一直不敢越雷池半步,他家就一直是全村最穷的一户人。那时候,姑娘们就是嫁错了人也嫁不到他那儿去。”陈副主任说到这儿,秦德明感觉鼻子酸溜溜的。这时,车队已经到了凉井乡政府所在地,陈副主任第一个跳下吉普车,她欢快地对秦德明说:“快下来,我们一起把周兴碧送到卫生院去。”秦德明问:“为啥把她送卫生院?”陈副主任回答:“做人流呀!她肚子里的孩子是非婚怀孕,这是计生政策绝对不准出生的,你连这点都不懂呀!”一股莫名的恐惧袭上秦德明的心头,他紧张地对陈副主任说:“怎么能在这儿做人流,被王孝和知道了他不带人来抢人呀?”陈副主任笑了笑,说:“我们这儿的农民都是靠着门框狠,到乡政府来闹事?他们没这个胆量。”秦德明说:“可我还是觉得不稳当,不如由我把她带回四川做人流,我们那边的计划生育政策比你们这儿还严。”陈副主任想了想就同意了。秦德明他们当晚住进了刘团长的军营。第二天,刘团长派了一辆吉普车把秦德明他们送到了南阳火车站。火车开动了,刘天华被铁道两边那一望无际的金色麦田所吸引,全神贯注地看着车窗外,看样子是在酝酿诗篇。秦德明却没有这么浪漫,他一直低着头看着茶杯里的茶叶,周兴碧则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火车开了约一小时,周兴碧跳下了床,用央求的眼光看着秦德明说:“秦老师,借我点钱行吗?”秦德明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问:“你借钱干啥?”周兴碧说:“我想做了人流后在旅馆里坐满了小月才回家。我不想让我丈夫知道我在外面怀过孕。”秦德明沉默了一小会儿,忽然说出一句大出周兴碧和刘天华意料的话来:“这个孩子不做掉行不行,给王孝和留个后吧。”秦德明这句话的分贝并不高,正陶醉在金色麦浪里的刘天华却仿佛听到了一个巨雷在他头上炸响,他猛地转过脸对着秦德明叫了起来:“秦老师,你说疯话呀!”周兴碧也惊得跳了起来:“怎么可能!我怀着别人的孩子回家,那是打我丈夫的脸!”秦德明没搭理刘天华,只温和地对周兴碧说:“你难道就忍心让王孝和绝后?”周兴碧说:“他还可以再买个女人来生孩子呀!”秦德明告诉她:“政府正在加大力度打击拐卖妇女儿童的犯罪,他还能买吗?王孝和的年龄也大了,在那个山区,他还能娶到有生育能力的媳妇吗?”周兴碧低下头坐在床沿上不说话了。秦德明又对她说:“虽然你是被拐卖到王家的,但是,你在他家生活的那些日子里,他们家待你不错。既然你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何不给他家留下这个种,就算是你对他们家百般照顾你的一点回报,行吗?”周兴碧想了想说:“你的话在理,可是,我在哪儿去生这个孩子?现在的医院,没有准生证的孕妇一律不给接生。而且,我到生孩子还有五、六个月,我又到哪儿去生活,又哪里有钱来把这个孩子养到断奶。”秦德明的眼睛亮了,他豪爽地对周兴碧说:“只要你愿意生下这个孩子,可以住到我家,我妻子很贤惠,也很富于同情心。她不会反对你在我家生孩子的。到了你生孩子的时候,我找私人医生给你接生。”刘天华大惊:“秦老师,这样做是要受到重处的哟!你以为你在学雷锋呀?这不是做好事,这是破坏国家的基本国策!你真要是这样做,我们两个都跑不脱!”秦德明对他笑了笑,说:“小刘,不要担心,这事我早想好了。回去以后你就说我们接了周兴碧以后,见她很愿意回四川,一路上就没注意看管她,火车到了襄樊站,她就逃走了。这样,我两最多犯一个工作经验不足的错误。等她生了孩子以后,我再告诉领导实情。到那时侯我对领导说,周兴碧在襄樊火车站假逃跑和躲到我家生孩子的事你不知情,是我和周兴碧在火车上秘密商量的,包你没事。”刘天华犹豫了一阵,哭丧着脸对秦德明说:“秦老师,你好好想一想,为这种对自己没一点好处的事受处分合不合算?”秦德明仰天长叹:“王孝和他母亲的哭声让我实在不忍心让他家绝后啊!”五听到这儿,我问刘天华:“后来周兴碧生下了孩子没有?”刘天华说:“生了,在秦老师家里生的,是一个男孩。这孩子满了两岁以后,我和秦老师一起把这个孩子送到了王孝和的家里,王孝和母子感激得直给我们磕头。他们给这个孩子取名叫王感秦。王感秦长大后到我们局里来看过秦老师三次,我和秦老师现在跟王感秦有电话联系。四年前,王感秦以硕士学位在清华大学毕业,现在正在为国家造宇宙飞船。”“秦老师就为这事被降了两级吗?”我问。刘天华看了我一眼,说:“当时还不是两级的问题,按照政府的要求,当时是要把他开除公职的。局领导考虑到秦老师虽然犯下了破坏计划生育的大错误,但是,他的动机纯洁心地善良,局领导向政府方面说了很多好话,才给了他一个开出公职留用察看一年,行政级别降两级的处分。”刘天华说到这儿,秦德明办完了退休手续回到了办公室,他听见刘天华在对我说王孝和的事,就对刘天华说:“这么久的事了怎么又在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我忍不住问他:“为帮助与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的人受处分,你后悔过没有?”秦德明淡淡地一笑,说:“要说没后悔过那是假的,特别是前几个月,我一想起自己将以一个主任科员的级别退休,养老金都比一起退休的同事短很长一截,心里确实有点后悔。可是刚才,我在办退休手续时,政治处的袁主任问我:‘老秦,你从警四十年,办了不少大案,你觉得你办得最漂亮的一件案是哪件?’这时,王孝和的母亲跪在地上哀求周兴碧生了孩子再走的惨象,我把孩子送到王孝和家里时,他们母子跪在地上给我磕头的情形又一一从我眼前滑过,我就回答袁主任,我从警四十年,办得最漂亮的一件案就是解救周兴碧。”说完,他脸上泛起了电视剧里那些英雄模范领奖时才有的红光。看着他那红光满面的样子,我不觉泪湿眼眶。二零一七年十月十五日脱稿于重医附一院疼痛科病房
我想:倘若有一天,我从一条躁动不安的小溪,安然地融入璧南河,最后汇入大海。那时,我心中也将充满大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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