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偏僻的山村走出,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去邮局订阅杂志和书籍,有必要充实自己空虚而寂寞的心灵。那年,我高中毕业未能与大学门槛谋面,幸好与诗歌结缘。在毕业之际,适逢上面有农转非政策,父亲又是五级教师,可以让子女享有工作待遇。父亲觉得我是家中的男丁,在学业上,考虑到我的成绩无法赶上去,没有明说我是迟钝的那一种人,故说服母亲转了吧,孩子的将来好些。翌年,我被招为合同工,进入思魔中学的食堂工作,每天不需要动脑筋,手脚勤快就行了。于是,我一生就操起舌尖上的味道并与之结缘。话说食堂的工作,首当其冲见“刀功”,一个伙夫或帮厨是否有本事,砧板上的功夫是首要的。我刚进思魔中学厨房的大食堂做下手,一个食堂只有一个掌勺者,其余人员蒸饭,打杂,或做下手。一名老师傅叫我如何切菜,我就拿起几只红萝卜并拢,用拇指和其余四指并拢,以食指中指用劲掐住,右手挥刀切将开了,他在旁说,不要急以免割着手指。一大盆,两大盆的胡萝卜片,在我的刀下只花了十来分钟,就切完了。等老师傅再来看,便问我说没切着手指吗我实话说了:我在家十三、四岁学会了切菜,炒菜,做家务活呢。我伸左手亮出拇指、食指和中指的背部曾被切割的痕迹给老师傅瞧。后来,我与老师傅一有时间就厨艺上进行商酌。单说厨房的事务繁杂又挺多,我应付不过来。我是一个高中生,卡在有文化没文化的人上下拿掌厨要应付全校师生的胃口,先得学习烹饪,我一边问身边的师傅们,一边借阅杂志。当时一句俗语:不管做哪行,充电不入炕。我进入厨房三、五年,年轻师傅调侃我说我已经掌握了各种炒菜技术,可另起炉灶,其实,这一点不假。那时候,在离我单位旁有一单位女职工叫咏梅跟我谈爱,我只能利用下班的时间与她相约,一学期来回几次,我没下足功夫,最后,我以失败者告终,只因我没时间应付不过来。我栖居大地的一隅,思魔的一角,没有理由不活下去呢。天地之大,总会有我的意中人,故一边工作,一边苦苦寻找着。一晃十年。我想起最初来思魔镇的时候,面对扬名天下的古镇充满着美好的憧憬和无限的遐想。因为,那时的我向往做一位诗人或作家,就这么简单。故我在此镇处处留意,随时观赏古宅,思魔崖的秀丽与雄伟。我把对思魔的景与物,意和象写进我稚嫩的作品里,我行走在文学创作的漫漫之长路上,摔跤过,幸运过。但我的心里时刻把自己比喻成蜗牛,不要走得太快,步子快肯定摔跤,于是,我在心里总暗暗地想,别人走十步,我走一步足够了,不要去羡慕别人能很快地成为诗人或作家。我相信你的能力不在兄弟姐妹之下,你虽表现得迟缓一些,但你有时在某方面要超过他们,奶奶是看着你长大的,相信你会干出一番事业来的,因为,你的父亲优秀,你也一定会,一个人必须要有梦想,有抱负,才能向前迈去一步。奶奶在我十岁那年,坐在老屋的堂屋靠椅上,放下手中缝补衣裳活对我的人生未来作了一次长谈。奶奶说的梦想,我理解为目标和理想,奶奶说的抱负,我理解为包袱吧。她说完话的时候,我看见阶基上爬满蜗牛,我指着它对奶奶说我要像它一样好吗对!奶奶马上又收回话:不是它,你要像一头水牛。三、四月的田野里,水牛的肩上扛着沉重的包袱。我走在上学路上,肩上挎着沉重的书包。我走着走着,突然,我觉得长大了。我走到一户农家的门口时,看见那院子里尽是沙石,堂屋门敞开,门旁蹲着一只狗。我当时把所看见的景象记录在心底里。当我高中毕业就开始业余创作诗歌和美术。那时,我借阅的一本美术杂志中有崔治中的一幅油画《狗、门和沙滩》。这画面倏地从我心底里冒出,一种创作的冲动迫使我很快写就了一首诗:想你,想成几千年前长河岸边的森林,一片森林为你归宿;是你,是从几千年后绿色莽原的驯养,一片心境为你开启。想念你,追忆沙漠地一群金色之蝶劲歌热舞。一望无际的沙地,索取精神食粮的起源,就像奶民吮吸成长的乳汁。怀念你,记得微光在握打开的国门,我们不再沉睡所惊诧,守护好门吧,扼制预想中的一切……我把此诗命题为《怀念莽原》,事隔多年,我才将诗稿寄给《青年心理咨询》杂志,在此后一个多月,我收到了杂志社的录用通知,说我的诗刊发在本刊的(月色幽道)上和一本样刊。因为,诗歌可以使一个人的行为迟钝变得快些,思维也当然比写作之前要快些。认定了之后,我一个劲地沉醉于业余创造当中。诗、爱情,女人与事业的执著,这些事件直接在我的生活之中,它带给我的影响不比我少年时奶奶所给我的更真实,更具体。但不能不说奶奶的话起了作用。免责声明:文章《《墙上行走的蜗牛》颜克文》来至网络,文章表达观点不代表本站观点,文章版权属于原作者所有,若有侵权,请联系本站站长处理!
[img]
《本文》有 0 条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