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清明,下雨。这天,雨总算停了。一片浅蓝的天空仍被好些淡墨色的云片涂乱了,但还是显出春日的温馨与勃发的生机。吃过早饭,我便与妻子一同乘客车前往跃龙乡下去扫墓。40年前,我和几个妹妹被安置在跃龙公社跃龙大队新屋生产队插队落户,我们住在老屋湾,落户在罗学名家。他父亲前两年去世。他母亲又于去年去世,两位老人生前对我们特别关心,我们前去扫墓,以表达我们对两位老人的深切怀念。在跃龙下了车,我们便购买了香烛钱纸往老屋湾走去。何谓老屋湾顾名思义,便知是一片陈旧的老屋。而今早已没有了一栋泥墙土屋,眼前耸立着的都是一幢幢水泥钢筋楼房,有的还安了铝合金门窗,墙上贴了瓷砖,比城里的别墅还漂亮,尤其是屋前屋后绿树成阴,显得清幽美致,各成一院,这是城里无法比拟的,而且平坦宽敞的水泥路通到了各个屋场。我不禁想起当年我们在这里居住的日子。由于我们属于“黑七类”子女,好些社员不敢收留我们,找个栖身之所极不容易。当时,罗学名的父亲便领着他做了一些土砖,居然在自家屋右侧挨墙搭起一间茅舍,从门到窗不到7步,从地到顶不过两米,让我们夫妻搬了进去,我遂有了一间小小的栖身之地。老人又去上个屋场劝说了一个叫罗起兴的社员,他们是本家兄弟。他劝说罗起兴腾出一间房来让我3个小妹妹住下。这自然都已成了过去,走在这水泥铺就的村巷,望着这一幢幢新楼,穿越岁月的时空,咀嚼着乡村的历史,咀嚼着秋影月夜的温馨……这中间,有甜蜜的回忆,也有痛楚。村里人看到我们来了,都很热情,相邀着去他们家做客。盛情难却,我们便去了一个叫细毛的家。当年,细毛还只是个20多岁的后生,眼下却也是60好几的老人了。他家也是一幢宽敞的楼房,宅前是一个水泥坪,坪院里停着一部大卡车,他说车是他儿子的,在跑运输。楼房、车子,显示出今日乡村的富裕。走进厅屋,是一间收拾得素净、清雅的客厅,窗明几亮,看得出房主人是很勤奋的。细毛嫂热情地让坐、泡茶,脸上漾着笑,那是一种舒心畅意的笑。我说:“你们可是过上好日子了。”“那是,这可是太平盛世。”细毛笑着说,“如今耕田再不用早出工晚收工两头摸黑了,耕田不用交税,政府还有补贴,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村里还有没盖新屋的吗”我喝了一口茶问。“都盖了,”他说,“盖不起房的困难户,政府还有2万、4万、6万块钱的补助。”“如今真是享福,”细毛嫂抢着说,“上了60岁的老人前两年每月还可以领到60元的养老费,去年是90,今年是100元了。农村里吃饭吃菜都不要花钱,还有这零花钱,老人都想多享几年福。”她这一说,大家都笑了。说着说着竟忘了时间,快要吃午饭了。我们还得趁吃饭前赶上山去扫墓,便只得告辞。罗学名领着我们一径往山上走去。到了墓地,我们点上香烛,烧上钱纸,对着两位老人磕头,我喃喃地说:“伯伯,伯娘,我们看您来了。我要告诉您,现在可好了,而且越来越好。党的十八大就讲了要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十八大三中全会又强调了要关注民生,要让大家尽快富裕起来,还说了中国要强,农业必须强,中国要美,农村必须美。伯伯,伯娘,您听到了吗我想,您一定会高兴的……”走下山来,只觉心里填满牵念。我好想再走一走乡村清新的小路,再闻一闻乡村泥土的气息,我想循着来时的路,去拾起那一行寻梦的脚印。在如流的岁月里,我们追逐着理想,在今天这做梦的季节里,我们又有着太多瑰丽的梦幻。这让我忍不住要去想象生命中所遭际的那些雨雨风风,以及明天更美丽的风景。免责声明:文章《《在今天这做梦的季节》朱赫》来至网络,文章表达观点不代表本站观点,文章版权属于原作者所有,若有侵权,请联系本站站长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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