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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10-18

《呵,故乡…》任遂虎

好久没有回故乡了。

浓浓的乡情在梦中浮现。醒后,久久地沉浸在挥之不去的乡思之中。为聊以,开灯下床,找到那张几十年前的家乡风景照——

家乡的山水,朴朴素素,平平常常,自然而纯静,像一位不事装饰的村姑。虽然,由于平淡,没有趋之若鹜的游客,但因此也没有喧嚣的声响,更没有乱人眼目的灯红酒绿。

对故乡的笃爱,大概是有原于对母核难以忘怀的依恋。站在“耳顺”年龄阶段疲惫的船尾,遥望远离了的童年彼岸,心中涌起说不尽的乡思萌动和深情的回顾。大近视的我,对于流失的风光,颇有模糊之感。只好拿起放大镜,对准远逝而去的印迹——那陈旧得土兮兮的照片。此时,一种放大了的近距离和梦境般的亲切,随着心泉的波纹,一圈一圈地扩展。

那连绵的小山,那淙淙的小溪,那如同花布一样的田畦,以及如同绳索一样的山间小道,永久地织成了我心中的梦。

黎明时分,鸟儿们在枝头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有黄鹂的婉转,燕子的柔媚,麻雀的乱嚷,喜鹊的清亮……她们的歌声是那样的天真自然,悦耳动听。没有矫揉造作,没有装腔作势,没有谄言媚语,更没有令人作呕的皮笑肉不笑。

五月间,高高的树梢上传来一声声布谷的叫声。那“布——谷,布——谷”的声音,给人一种说不清的心理感受。不知是美的启迪,还是梦的迷茫,不知是暮春的消魂,还是初夏的生机,不知是催人播种的号角,还是充满禅思的呼唤,总之是那样的撩逗人心。那天然的韵律直扑大脑中的每一根交感神经,并把它导入全身每一个毛细血孔。

秋风吹来了,大雁开始飞往南方越冬。那“咕——嘎,咕——嘎”的声音里,带了几分凄凉,也带了几分悲壮。定睛凝神,目送大雁消失在遥远的天际,一种惆怅、失落之感油然而生。这时,你不禁要问:大雁啊,你们今天南下,什么时间北归呀果然,大雁们不辜负童心的期盼,当春风吹来的时候,它们又排着队,有节奏地叫着,从南方飞回北方。

令人感叹的是,如今的天空,无论是阳春三月,还是中秋时分,再也看不见那排队飞翔的大雁了。看不到了,这一生是看不到了。要去动物园里去看吗不,那不是童年熟悉的那种长空鸣雁。有一年,我回到家乡时的季节,正是长空鸣雁的时分,可望断蓝天,没有大雁的影子。忍不住流泪了,用泪水写下“鹤化千年原是假,鸿消半世浑成真”的句子,懊伤之情,似是语言难以传输的。这是人征服自然的一个结果呀。不仅大雁再也看不到了,老鹰和鹞子也看不到了。记得儿时,喜欢仰头看那盘桓于空中的老鹰被风阻挡时,定格在天幕上的景象。两种动力的绝妙平衡,形成暂时的有条件的稳定。这可以看作是蓝天大纸上的一句哲学,比哲学教科书有趣,生动。当然,这种胶着状态不会持续太长的时间。一阵后,老鹰重新拍动一下翅膀,转动一下角度,又飞动起来。

各种花卉草木,禾苗果实,同样潜藏着无穷无尽的神奇与趣味。它们,有读解不透的美,读解不透的情。大地的泥土,是那样的清香与温馨,年年孕育出令人陶醉的绿情红意。当一缕缕春风从遥远的天边吹向松软的黄土山坳时,小草渐渐地探出了细芽。我用好奇的眼光紧紧盯着它们,正像接受启蒙的孩子盯着书上的文字,虽然解不透其间的奥秘,但总觉得是那样的动人心弦。不过,有一点是清楚的,就是它宣布新的春天来临了,新的生命诞生了。不久,野花开在草滩、地埂上。绿荫中有了红葩的点染,山村、河流、田野,也就显得更富有生机,富有诗意了。地瓜开了黄花,黄花底下露出小小的、嫩嫩的瓜蛋儿。看到它,就像孩子摸到母亲的奶头,兴奋地浑身振颤。它好看极了,比看神、看戏更有滋味。当包谷杆上长出第一个包谷棒时,那天设地造的奇缘,拨弄得童心像小兔子一样蹦跳晃动。它上面的丝线是那么纤柔娇嫩。这时,一股醇醪之味,从人的头顶灌到脚底。不知是人融入了包谷中,还是包谷融入了人中,总之是物我一体了。只要是有心人,都可以尽情地感受造化的奇特,尽情地享受天赐的喜悦。过上几日,锅里煮嫩包谷棒的味道,清晰地扑鼻而来,心脾与口舌一同处于陶醉之中。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造物主,给了人间这美妙、甜蜜的滋养。

简朴静谧的山乡,一切都浑圆无碍,自然天成。看不出虚饰的华表,摸不到脂粉的痕迹,触不及塑料泡沫的轻浮,也犯不着为沥青的覆盖和混凝土的围堵而发愁。抬头可以看到天,动脚可以踩上地。不过,长期生活在乡下的人,倒是期盼着到大城市一睹现代文明的辉煌。惯睹城市辉煌的人,却又想着享受乡村那份难得的平静与轻松。

呵,真想回到童年,重温童贞的天趣与梦幻,重新找到那种富有人情味的生命支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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