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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10-18

《从爱情说开去》陈碧煌

自从有了人类社会就有了情爱、性爱,就有了爱情,这促使人类的繁衍、进步,因为人类爱情这是个永恒的主题,离开了这个主题,人生将会变得苍白无味,如果是写小说,那这小说的文学性、可读性、趣味性就会大大降低。先从大众熟悉的《红楼梦》说起。清代作者曹雪芹,过着“举家食粥酒常馀”的清贫日子,“五易其稿”而写下了“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的“怀金悼玉”的鸿篇巨著《红楼梦》,将古代小说推向一座高峰。其中对林黛玉、贾宝玉、薛宝钗之间的“三角恋”刻画得淋漓尽致。最感人的是“黛玉葬花”这一回,黛玉道:“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今侬葬花人笑痴,来年葬侬知是谁?”(很多人看后流泪)。曹雪芹在这里用了悖论的手法写道:“都说若无情,偏又遇了他(贾宝玉);若有情,此情终虚化,要眼睛哪有那么多泪珠儿,泪水从春天流到夏天,从夏天流到冬天……”以及“怡红院的姐妹虽然待我不错,但都是各娘所生,心肝隔一层肚皮,只有宝玉哥哥对我情深似海、恩重如山……”贾宝玉被称作“情圣”,林黛玉被称作“情痴”,薛宝钗被称作“情无情”,史湘云被称作“情情”;而对多愁善感、看淡功利、才貌双全的林黛玉塑造最成功。假如将宝黛之间的爱情描写删去,那这部《红楼梦》将淡而无味,就不会流芳百世成为经典力作。曹雪芹在刻画女子感情方面有独到之处,加上宝黛之间的爱情“终虚化”,才使世人“褒黛抑钗”,因为薛宝钗充当不光彩的第三者,而对林黛玉的遭遇则寄予深切的同情!汉代的司马相如因赋体这种文章写得好,因为“千金难买相如赋”,而在汉武帝的朝迁里当了小官,从而有意冷落结发妻子卓文君,卓文君因此写了著名的《白头吟》,因《白头吟》写得婉转凄切,字字扣人心弦,让司马相如回心转意,挽回了这桩婚姻,应该说卓文君在表达男女情事方面是成功的。白居易的不朽名篇《长恨歌》,虽然作者对唐明皇贪淫误国进行抨击,但对唐明皇李隆基与妃子杨玉环之间的爱情悲剧寄予一定程度的同情。杨玉环因为长得美丽,“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春宵苦短日高起,皇上从此不早朝”。从“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可以看出,李隆基与杨贵妃之间确实有过刻骨铭心的爱。元代的元帝时期因京城画家毛延寿受贿作假,偏又遇到貌美而高傲、不与世俗的人同流合污而不送钱物给毛延寿,虽然长得史书记载是“后宫第一”的王昭君,因被画他得丑陋,使元帝只好忍痛割爱送给匈奴和亲,增强了民族之间的团结,避免了一切血腥的战争祸及无辜的百姓。据说昭君出塞时弹出的瑟琶声,让大雁均双脚发软无法飞翔,只只落下来。南曲(闽南的南音)《昭君出塞》、《出汉关》即据此编写的凄美的歌曲。有人说“红颜祸水”,也就是说女人的破坏性威力是巨大的。明代的平西王、大将吴三桂,手下禀报说“财物、父亲均被李闯王掳走”,吴三桂回答说:“没事的,我到京城,他就会还给我”,而当手下报告说秦淮八艳之一陈圆圆被李闯王(李自成)的手下抢走时,吴三桂就脸色大变,怒不可遏,因为陈圆圆是明朝大将吴三桂的情人、知己,他不惜为红颜而冲冠一怒引清兵入关,从而为明朝走向灭亡敲响丧钟。据说清代诗人吴伟业《圆圆曲》中有句:“冲冠一怒为红颜”,吴三桂曾出重金要求吴伟业修改这句话而遭拒。文坛、史学界泰斗郭沫若先生的《甲申三百年祭》对吴三桂、陈圆圆、李自成的成败得失从历史的角度作了精辟的分析、论述。文学大师钱钟书所著《围城》,通过不学无术的主人公方鸿渐出国留学的生活历程,将家庭爱情比喻成一个“围城”,城里的主角男或女想冲出来,城外的男或女想冲进去,揭示了人类这“两腿无毛”的高级动物有趣的爱情观、人生观。钱钟书因发表《围城》而晋升清华大学文学博士学位,从而红遍中外文坛。中国二十世纪初叶即1925年左右的现代派诗人、才子徐志摩,曾与中国现代才女之一的林徽因同在英国康桥大学(现通译剑桥大学)求学,徐志摩曾与林徽因在剑桥大学校园里的康桥很浪漫的摇船而生情愫,而当徐志摩1927年年底再回到剑桥大学时,林徽因已成为建筑学者梁思成的妻子,因此,徐志摩在从英国回中国的船上写下那名篇《再别康桥》:“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做别西天的云彩。但我不能放歌,悄悄是离别的声萧;夏虫也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很是烩炙人口,因为他要幽会情人又有些失落感,只好“轻轻的来、悄悄的走”,没有“云彩”带走……台湾著名作家琼瑶对爱情的描写也有独到之处,如 “情人山坡看斜阳,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琼瑶的处女作《窗外》,也是以刻画男女之间爱情而一举成名。明代作家、大才子冯梦龙改编的《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由于对富商的后代李甲因贪财而使真情投入的杜十娘十分怒火,一气之下将百宝箱沉入江中,使李甲错过了一桩好姻缘,从而对世俗、贪婪的李甲般的人进行大胆的讥讽与抨击,表达了爱情不能参与物欲的杂念,从而引导人们向往男女之间真诚的、真挚的爱情。孔子的第二十一世孙孔尚任在清朝末年写了一出戏剧《桃花扇》而被乾隆皇帝免去官职。《桃花扇》描写的是秦淮名妓李香君,因不满朝迁重臣的作为而不愿嫁给他为妻,从而“血溅桃花扇”,“借离别之愁写兴亡之感”而触怒了朝廷,但他也对李香君的宁死不屈的气节予高度肯定。日本的文学家村上春树,其作品《挪威的森林》中也有对性爱、情爱露骨的描写,也只有对情爱等人类高尚的感情生活的艺术、生动描写才使作品有生命力;美国作家司·汤达的作品《红与黑》的主人公科连,虽然科连是个贪婪的伪君子,但他对市长夫人的爱的表白也让人觉得伪君子也有真情流露的时候。从以上阐述可以看出,男女之间的男欢女爱之事并非小事,多少人“为思死”、“为思苦”、“为思入地狱”,多少人为得到君王的宠幸而争风吃醋不择手段残杀无辜;又有多少昏君因贪恋美色而“不早朝”贪赃误国;也不知有多少贞女、烈女为了某种追求而“血溅桃花扇”可歌可泣;也有不少“同窗共读整三载,促膝谈心两无猜;十八相送情切切,谁知一别在楼台?楼台一别恨如海……”(梁祝)而留下凄美的具传奇色彩的故事,还有多少才子,状元及第佳人心仪,奉旨完婚;还有多少平头百姓“携子之手与子偕老”过着平凡而伟大的生活……啊!爱情这东西,说不清道不明,耐人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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