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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不在乎!
也许,这就是“你、我、他”所笑谑的“癖好”“陋习”吧;抑或,另一些“闲人”“智知分子”雅称的“兴趣”“爱好”;甚或,几多“高人”“精英”抽丝剥茧定谓的“收纳症”“强迫性囤积症”……是隐疾,得治,开出了诸如“断离舍”之类良方。
自初三时懵懂中开启了“剪报”的门扉,一脚踏入,便已至二十余年了。书架间不知不觉就赫然耸立起近百本或大或小或高或矮的“剪报本”。少时,多用矮小有着塑料壳的“笔记本”;渐渐感觉到,那种“16开”的“同学录”更妙;而后,便钟情于“活页式”的“记事簿”,不仅其“B5”的规格适度,且其活页的机括多少能减缓粘贴后“左紧右胀”的不适。
“他们”占据着我的书架随手处的两格,实在也不甚轩昂,还臃肿,显得彼此不很贴切、挺直、整洁,远没有其他格的那般“绅士”,讲究得厉害。但终究是我的“作物”,是我从千万中濯淖而出,一张一张抚弄而成。我也喜爱书架上其他的书籍,在于其蕴蓄的哲思、识见、智趣,能丰富我的快乐与忧伤。而于“剪报本”,却多少还有格外的“成就感”,这份“私心”或是让我沉迷的原因吧!
是的,我心沉醉!
就如现今不太凛冽的冬夜吧,沏一杯菊花淡茶,双足踏着电烤炉,围上一层毛毯,温暖、静谥、悠闲,将那些报纸、杂志从茶几上拿起,不紧不慢,一一地浏览,总会有几篇赏心的,便细细看,禁不住操笔或画或圈或于眉白处恣意添注;也常见不解的,唯求助于字典或“百度”,即时释惑,并写清记明。事后,定然不忍弃之如敝履,随手持剪,“咔咔”就改头换面,缩身瘦体,置于“鞋盒”中待令了。
我剪报,总以“三不三重”为要。一曰不刻意求剪。世上报纸、杂志千千万,而值得个人景仰与挚爱的学识又岂万万千,倘若一心只求剪,难免荒唐,那定是入了“魔咒”,必然心累而可悲,何谈快乐?我囿于工作关系及兴趣,近段,便多看如《中国纪检监察报》《湘声报》《文萃报》《舆情》等,其间“评论”“丛谈”“观察”,“时评”“调查”“谈天说地”“人生百味”“书刊浏览”,“今评媒”“解局”等诸多涉及到社情民意之类的版面,却是最爱。二曰不盲目滥剪。我认为,一个经常读书看报的人,心中多少还是存有阅读时的目标,或谓兴趣点的。当然,一定修养层次的人,更能清醒确立并洞察到自我明晰的3-5个,甚而更多的答题或调研方向,使之下意识地做出思维上的判断、抉择、比较、取舍;否则,便很容易陷入贪多求全、泥沙俱下,浑浑然不知所为的境地,劳而无功,亦或事倍功半,其快乐的享有难免大打折扣!于我,素重哲理之言,喜撰政论杂文,每一段总会有那么几个课题,短则数月,长或经年,但大致上还是分为“社情与民意”“修身与政论”“阅读与文化”“教育与成长”“创业与创新”“健康与生活”“情感与快乐”“德善之道”等八大类搜集剪贴。三曰不读而毋剪。若光剪而不读,无异于其“纸”徒遭一次戕割之罪的迁移罢了,人显然也成了无聊的“搬运工”,意义终是不大。人毕竟有着思维,绝非机械般应景复述,不细细读过,难有感悟,也必定难在意识间蕴蓄一丝“灵动”,又怎会在急忙当中泉涌而出,恰如通常所言的融会贯通、旁征博引……如此,纵使剪报不歇,也只见形式上的虚浅之乐,且还当不得真,极易思迁的!
而“三重”却是归纳粘贴的妙处,即“重活、重空、重聚”。“重活”意谓不粘死,一旦与某个专题有所勾连,轻轻一揭便可“改门换庭”,另聚“山头”,方便多多。“重空”当为处处留有余地,不粘满;不时的翻阅中,常有感触更易,便即刻于空白处挥笔一蹴而就,那种喜怒哀乐最是率性,最为可贵、难得;或发现另有“缘分”的,也利“喜结连理”,共栖一页。“重聚”恰似“一家子”从东南西北欢聚一堂,彼此秉性相承,意气相投,互为辉映,一旦萌发,莫不触类旁通,呼朋唤友,博采之中或可幡然领悟,顿感劳有所值,惬意油然,愈加爱而惜之,快哉!
是的,我永不言弃!
曾有友人大惑不解地戏谑:“现今网络如此发达,有什么信息还不能‘百度搜索’而出,费那个劲何必!”似有“out”的讽意。
我想,这或是个人的习性作祟吧!我总觉着,网络上的资讯虽繁华似锦,然于我却是未知,亦如茫茫虚幻的天宇,需求之时,只见云山雾罩,全然了无“精气神”,呆头呆脑,让人腻味。远没有脚踏实地,逐字、逐句、逐行、逐页、逐本……日积月累体察而来,渐渐糅合、联结、穿凿、涵泳……内化于心,而成自我思维的一部分,意念之中犹如使臂,浑洒自如;且总能感悟,创展新颖,彰显风范,于世间屡以更丰富的体验。这种认知的苦、痛、累、乐,也许恰是人生成长、社会发展的必然,是冥冥之中,大自然生生不息、颠扑不破的铁律。一日,与子散步谈论起赫胥黎《美丽新世界》中的“睡眠教育”,及当下热切幻想的“知识芯片植入大脑式传承”,如是唯技术论的期盼,看似简便、直接、高效,却是荒谬,其对人性的颠覆,必将至人心扭曲、人身湮灭。人类又何以为大自然的“惟人”呢?也许,超越物种发展的局限之时即便是“进化”之期吧!
其实,我明白自己真正不言弃的,只不过是对知识的求索欲望,对世界认知的不懈坚持。“剪报”当是诸多方法中恰是适合我的一种而已,亦或是潜意识中巩固和贮备自己“探知”的一种手段或仪式吧,绝非目的所在。我曾读过日本斋藤孝教授所著《深阅读》《利用报纸长学力》等书,其认为,读报阅刊“能提高信息的获取和整理能力”“培养以复眼视角观察事物的能力”……颇为认同。报、刊等媒介,优点在于与时势的契合度较高,不行万里路也能知天下事,特别是对社会各群体心理状态的洞悉,尤为必要。当然,与有深度、有系统、有厚重感的经典名著相较,多少还欠缺一些沉甸甸的传世性、权威性、耐读性、累积性。是以二者皆不可偏颇。我便总将清晨5:30后的约两个小时用于经典名著,此时,当是思维最清晰、精力最旺盛、注意力最集中之时,一天二十页以上的定量足够“消遣”。
但,还有一种理念让我自得并坚持。生活中,一个人多少都应保有自己的一份原则或底线。前毕业季,有一子侄辈将步入“江湖闯荡”,求教于我,与其商谈归结了“高、低”两策。“高策”似侧重于奋斗目标,类同理想、信念,为“诚信立业、德善处世”八字;“低策”却是底线,系一言一行应衡量的最基本要求,乃定“三无害原则”,即“于社会无妨害、于他人无损害、于自己无伤害”。毋庸置疑,这也便是我在“剪报”等事上的思想认知。确实,我利用晚间休憩或其他闲暇之时剪报自娱,并不耽误工作,应于社会无任何妨害;我剪的报、刊,多为自己征订的,或弃如垃圾,或善加利用,全在我之权利与自由,应于他人无任何损害;“剪报”能予我以更宽泛的认知、更多维的思虑、更充实的生活、更多彩的体验……一笔一剪一胶一本,足矣!简洁、轻便、经济、实用,既不需多么艰辛的心力付出,也无需多么高超的技艺投入,却是其乐无穷,其意无尽!
如此,我唯庆幸,沉醉其间,何必在乎!何必言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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