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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10-18

《在范蠡塑像前》王国庆

天空是那样澄蓝,空气是那样清爽,阳光是那样明媚。还有这麦苗,兴致勃勃生长着,遍野是绿油油一片。平坦的公路沿麦田边向远处伸展,不时有车辆奔驰而过,搅动着空旷的田野,搅动着寂静的村庄,给农家带来现代化的节奏。

草木吐出了青芽、绿叶,粉色的桃花、嫩白的杏花、鲜红的野百合花,在岗坡上、田陌上盛开怒放,泛出沁人的香气。云雀欢唱着,燕子呢喃着,喜鹊追逐着,大雁排成精巧的人字形横过蓝色的天空,鸟鸣和着溪水的流声在春风里轻轻地回荡。

范蠡的塑像就座落在这样清幽的环境里,座落在内乡县城东的商圣苑里。他发髻高挽,身着袍服,左手背后,右手抚须,风度华贵,气宇轩昂,两眼注视着前方,脸色显得庄重和神圣。这塑像是范蠡心怀大志、见识高卓的写照。透视中国历史的浩瀚长河,长达500多年的春秋战国是一个风起云涌,英才辈出的时期:老子、孔子、孟子、庄子、孙子、墨子、韩非子等思想家,百家争鸣。兵家名将也不乏伍子胥、白起、李牧、廉颇、王翦等士,而政客中管仲、晏婴、蔺相如、李悝、商鞅等也都政绩卓著。然而,在这些闪烁的群星中,范蠡独放异彩,无与伦比,他前半生从政,辅佐濒临灭亡的越国成为春秋五霸之一,在政治生涯走到顶峰时又适时隐退,改走从商之路,经商19年中三度富甲天下,财富过千金,在国家危难、百姓流离时又散尽家财,救济苍生,被后人奉为财神,尊称“商圣”。可以说,在中国这个拥有五千年文明、人才辈出的国度里,范蠡是一个独一无二、带有传奇色彩的人,是中国最早的政治家、军事家、思想家,同时也是实业家、商业家、经济学家。

范蠡塑像前摆放着各色鲜花,看得出来,这是仰慕他的游客敬献的。我也带了一簇花,一簇很小很小的迎春花,虽不醒目却香气扑鼻。我出神地望着范蠡塑像,思绪便飘向两千多年前的那个时代。范蠡字少伯,春秋末期宛楚三户(属析邑即内乡)人,出身贫寒,但素有大志,青年时就已学富五车,满腹经纶,聪敏睿智,胸藏韬略,颇有圣人之资,再加上他精通剑法,可谓文武双全。文种任楚国宛令的时候,到民间访贤问能,和他这个布衣相交为友。但当时楚国政治黑暗腐败,有志之士报国无门,范蠡和文种都不是贵族出身,世袭制堵死了他们的前程。“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仕”,于是两人一块来到越国,寻找施展才华的机遇。不久,势力相对弱小的越国被吴国打败,越王勾践兵败会稽山。国乱显忠臣,很多越国大臣在越国战败后另投他处或叛离投吴,而范蠡与文种对越王不离不弃,范蠡更自愿随越王勾践赴吴国为奴。因此,二人得到勾践的重用。

勾践在吴国寄人篱下,受尽了吴王夫差的嘲讽和欺凌。但范蠡足智多谋,终于使勾践取得了吴王的信任。在范蠡的努力之下,勾践在作了三年人质后返回越国。归国后,他与文种拟定了“十年生聚”、“十年教训”、“灭吴九术”等兴国灭吴的策略规划。范蠡还向勾践提出了一整套休养生息的政治主张,他说:“广天下,尊万乘之主;使百姓安其居,乐其业者,惟兵。兵之要在于人,人之要在于谷。谷多,则兵强。王而备此二者,然后可以图之也。”这一主张得到了勾践的赞同。在范蠡与文种的鼎力辅佐下,勾践二十余载卧薪尝胆,大赦天下,减收税赋,使人民得以还田勤耕,充实了国库和粮仓。

随着生活的日益殷实,越国人丁日趋兴旺,皆具“带甲之勇”,国力迅速恢复和发展,一跃成为东方强国。公元前473年,勾践终于灭掉了宿敌吴国,报了会稽之耻。接着,范蠡又帮助勾践挥师北进,会盟诸侯,使越王勾践成为霸主,成就了霸业。此时,勾践欲封范蠡为上将军,以平分国家作为酬谢,但范蠡深知“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的道理,没有接受越王的封赏,并执意弃官从商,携妻儿乘舟出海,悄然离去。

后来,胸怀大志的范蠡来到了齐国,改姓名为“鸱夷子皮”,从零开始创业。他组织开荒种田,引海水煮盐,几年功夫竟治产业数千万,成为齐国首富。齐王极其欣赏范蠡的宏韬伟略与治国之道,拜其为相国,在这种情况下,他再三感叹:“居家则至千金,居官则至卿相,这都为世人所得意之事,但久受尊名不祥。”于是,他就尽散家财,再次隐居到陶地(今山东定陶西北)一带,自号陶朱公,专事经商,致资累巨万。范蠡隐居之后不再出山,安度晚年,88岁无疾而终。

“范子何曾爱五湖,功成名遂身自退”,从唐代诗人李白在《悲行歌》中对范蠡的赞赏就能看出,范蠡无论从政还是从商,都显得那么睿智,无论是做人还是做事,又都那样洒脱。兴一国,灭一国,这样的惊天地之事,“兵圣”孙武没做到,“智圣”诸葛亮没做到,两人几乎都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只活到五十出头,而“商圣”范蠡做到了,他不仅创造了以弱胜强的光辉战例,还善于“保存自己”直到古稀之年,寿终正寝;官至相国、大将军,爵至上大夫毅然辞去,而同为吴、越极地显臣的伍子胥没有想过,文种没有决心,两人均被“赐死”。范蠡功成身退,“悄然而去”,说出了“只可共患难,不可共安乐”、“敌国破,谋臣亡”的千古名言,是中国历史上主动辞官下海第一人;治产经商,富至巨万,同代人望尘莫及,后代人难及项背,是中国乃至世界公认的商业之祖。范蠡身体力行,饲养五畜,“十九年之中三致千金”,提出“物价贱随供求关系变化”之理论,开认识价值规律之先河,后人对以“陶朱公”相称,即由范蠡而来。范蠡在政治、经济、哲学、军事、外交等重大领域均有建树,集老子、孔子、孙子思想之大成,堪称治国良臣、兵家奇才、商界圣星。他的重人重谷、韬光养晦、兴国方略至今仍可借鉴;他主张商品流通、平抑物价、先富带后富,提出经商要“择人任时”的经济思想具有划时代的开创性意义。

我知道我联想得太远了,但此刻站在范蠡塑像前,作为一个内乡人,似乎有了更多的感受与激动。面对这样的伟人我只能仰视,只能怀着深深敬佩和崇仰的心情仰视。范蠡最伟大的地方就是能够不恋高官,不恋钱财,能从炙手可热的官场上急流勇退,艰苦创业却又不当守财奴。这,难道不值得我们后人深深的思索,深深的反省吗

阵阵春风吹过,是那样的柔和、温暖,我只觉得浑身舒坦,仿佛把身上所有的毛细血管都吹得松动了。一只雄鹰在蔚蓝的高空翱翔着,穿过洁白的云层傲视着大地的一切。而在春阳的映照下,范蠡的塑像伟岸挺拔,闪烁着耀眼的光辉。

范蠡,不仅是内乡人民的骄傲,而且是中华民族的自豪!

(王国庆,男,蒙族,1964年生,大学文化程度,河南省内乡县人。河南省楹联学会会员、南阳市作协会员、内乡县作协副主席,供职于内乡县文化广电新闻出版局。先后在《中国青年》、《党的生活》、《河南日报》、《青年导报》、《南阳日报》等报刊发表散文、诗歌多篇,作品曾入选《中国新诗人诗选》、《全国诗歌散文大赛作品精选》、《中国旅游散文优秀作品选》、《中外诗歌散文精品集》和获得全国大赛奖项。近年来,创作出版了《魅力宝天曼》、《品读内乡县衙》、《壮美宛梆》、《音画云露山》等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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