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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10-18

《吾心深处乃故乡》赵廷河

有人曾问:故乡是什么有位哲人说:哪里保存着我们的秘密,哪里就是我们的故乡。

我知道,我心深处依然是故乡。因为我的根在这里,我的血脉与这里相连。

我们村地处昌潍平原东南角、峡山水库四屯灌区以东。尽管它不古朴、不典雅、不厚重,但是,它清新、淳朴、和谐,它有属于自己的美,美得让游子们还有一直生息在那里的人们,总觉得它是无可比拟得。

每次回到老家,我都会到邻居家走走,到坡里转转,与父老兄长拉拉家长里短,帮着哥嫂干点农活。让这里清新的空气洗涤我的肺,让这里绿油油的庄稼润亮我的眼,让这里淳朴的乡音温暖我的心。

我们村西的峡山水库南北干渠,父辈称它为小河。我的童年就是在这条小河畔度过的。我从小就热爱这条小河,对它产生了无限的眷恋。河上的春色美景、河里游动的鱼虾、河边茁壮的桑柳、河堤上威风的青蛇、河面上悠然的水鸟,还有两岸对阵打斗的小伙伴,许多儿时的故事如河边柳条迎风摇曳。河堤上铺满了绿色的地毯,灌木与各色的野花绣在上面显得特别耀眼。在那充满梦境的日子里,到处弥漫着各种花儿的芳香。如今,我想那些日子,心中仍然记忆犹新。

故乡的四季是分明的。“春有百花秋有果,夏季酷热冬有雪”。

开春时节,铁匠父子用独轮车载着工具来到我们村里。我发现一对父子黑红脸膛,身板硬实。他们在村前的大柳树下搭起炉灶,燃起炭火,拉起风箱,将烧红的铁块放到砧子上,抡起铁锤,甩开臂膀,叮叮当当,奏响一曲动听的敲打乐。农人们纷纷拿来闲置一冬的农具,让铁匠打磨,以备春耕。那时,我和小伙伴们一起看铁匠父子你一锤他一下的抡锤姿势,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记。

夏天坐在院落里喝粥是件十分惬意的事儿。傍晚,母亲早早地熬好了半锅粥,提前放置在装满冷水的大盆中放凉。我们兄妹几个趴在院落的饭桌上听收音机里说的山东快书《武松打虎》。母亲则在灶旁炒着土豆丝。等到父亲从田间收工回来,将手中锄头搁置在大门旁后,一家人便可围着饭桌喝粥了。那时,家乡的生活虽然清贫,但我们一家人过得其乐融融。这样的环境总给人以温馨的感觉,院落风情是我记忆中的“清新空气”。

炎热的夏天,每到夜晚,我就同小伙伴偷偷地来到小河里洗澡。水并不深,却是那样清澈。月亮的影子落在清波里,银晖随着层层涟漪向四周扩散。我们跳下去逮月亮,打碎了小河的静谧,也打碎了圆圆的月影。水面上浮光耀金,银点闪烁。我们就在这银波中尽情嬉戏游玩,尽享童年欢乐。

秋声起处是故乡。在所有自然界的声音里,我最喜欢故乡秋天的声音。初秋树上蝉儿的高音,算是小提琴独奏;蛙鸣,是唯一可与之见高低的音律,它好似从不远处的湾塘里突然冒出来似的,此起彼伏而空洞如萧;高粱、玉米地里,昆虫们齐声歌唱,像一个庞大的交响乐队;当然,还有蝈蝈和蚂蚱们叽叽喳喳的无限度的倾诉,会让你在不知不觉中进入多彩的无忧无虑的梦乡。这时,秋天的声音,会以深沉的富有诗意的祝福,抚慰着你那奔波劳碌中疲惫的魂灵。

故乡的冬天别有韵味。“北风的歌唱渐渐锐利,扎进了季节的深处。大地开始沉思,雪花漫天飞舞,我把思念你的深情,默默种在心里(王春玲语)”。冬天,河水结出厚厚的冰层,慷慨地献出臂膀,驮着孩子们的喜悦和对未来的向往。

故乡的冬麦田是大雁的乐园。观大雁起降的阵势,那真可谓人生一大幸事,让人陶醉,让人震撼。一双健翅,如钢铁,如青铜时代留遗深山之雾霭的沉甸甸的一角。当她起飞时,击翅之声铮铮然,如一曲壮歌的和弦。大雁出奇地灵敏快捷。群雁在那儿啄食麦苗,见了路边行人,全都伸长了颈项,惊恐地四处张望。一声鸣叫,群雁亮翅,直冲云汉,大有腾空起舞之势,展示着雁族与生俱来的天姿。

故乡的年集热闹非凡。年三十的上午,有集的地方便是集。孩童时我就背过这样的歌谣:“过大年,开大集,大人小孩都要去;买东西,看大戏,又吃又玩心欢喜”。太阳刚刚冒红,大集上就摆满了货摊,林林总总,花花绿绿,人们从四面八方赶来,争相选购,一派繁荣兴盛的景象。戏台上锣鼓喧天,台下人头攒动,不时传来阵阵掌声。那锣鼓点和着远远近近的鞭炮声,让我感到故乡就是在这欢乐的节拍中迎接春天的。

故乡留给我的记忆是多姿多彩的。故乡里有我的酸甜苦辣、喜怒哀乐。

煤油灯中的童年是苦涩的。物资匮乏的年代,点灯用的煤油是凭票供应的。每天傍晚,劳作了一天回到家的父母便燃起一盏煤油灯,依靠它昏黄的灯光,全家人吃完了饭做完了家务,我们兄弟几人便开始写作业。于是,在煤油灯的陪伴下,我度过了漫长的童年和少年时光。那昏黄的灯光,遂一直长留心间。

故乡是有味道的。那是辛苦汗水的味道,是庄稼青草的味道,是柴火炊烟的味道,是牛马粪土的味道。故乡的味道颇多,她充满了游子们的记忆,蓄满了沉甸甸的思念。无论你走多远,离开多久,你都能感受到她的存在、她的温暖、她的气息和她的馨香。故乡的味道太丰富了,丰富得让你不能用舌尖去品尝、去感知,只能用 心去触摸、去抚慰、去温暖、去感恩。如果你能准确破译它的密码,分享它的芬芳,感悟它的快乐,你就会得到永恒的慰藉,永远的幸福。

故乡的童年是一盘清晰的录像带,是一首永恒的赞美诗,是一幅永不褪色的风景画,是人生不可复制的独家专版。人生若能重复,谁不渴望再亲历一次纯真无瑕的金色童年呢

魂牵梦萦是故乡。往昔的情、往昔的爱和往昔的美已永驻我心田。令人欣慰的是,故乡越变越美、越变越富有了,希冀生我养我的故乡明天更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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