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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10-18

《劳动最光荣》焉 虹

我住的小区有一条方便居民生活的小路,两边一溜挨着卖菜卖水果的、卖米卖油的、卖鱼卖肉的、卖糕点炒货的、卖早点小吃的、修鞋缝衣物的、理发洗头的……应有尽有、嘈嘈杂杂、热热闹闹。

我有意观察了一下,这些小摊小贩大都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有押地还建的,有下岗职工,有外乡人,他们用辛勤的劳动方便着城市,养活着自己。

最靠头的是“小徐修鞋”,一对从湖北仙桃来的小夫妻。租的一间小屋就是他们的整个天地,外面用来做活的地方就两平方米,后面挨着一平方米的厨房,再里面一间九平方米的卧室,一家三口住在一起,很是拥挤。屋外的墙上挂了一块小牌,展示了他们所有的服务项目:机器修鞋、尖头改圆、换跟换底、修理拉链、扩大改小、鞋线精缝、皮鞋夹包、翻新改色。由于他们态度好,手艺好,生意也就好。小区人送去修补的鞋堆成一摞,将他们的工作间撑得更加狭小。我每次送去的鞋破兮兮,脏兮兮,取回时平平整整,干干净净,像新的一样。因为他们补好鞋后又上了油,擦得锃亮。

往前走几步是“小熊缝纫”,业务包括打扁、换拉链、缝补、整烫、修改、加工、订制衣。店面更小,约两平方。主人是一位50岁左右的中年女子,胖胖的,总是一副笑脸,说是附近一家机械厂的职工,可能是下岗了,也可能是退休了,没具体问。我找她做了不少的活,缝个沙发靠垫啊,换个衣服拉链啊,打个裤扁啊,补个窗帘啊。她出活又快又好,精明又能干。我付钱时,如果找零不多,就不让她找了,她却坚持不要,一定要找给我,公平又自尊。

再往前是几家连着的菜贩,印象最深的是一对河南中年夫妻,男的瘦瘦的,女的高高的。大清早他们先去批发市场批菜,六七点钟便把各类新鲜蔬菜摆了出来。卖菜不用屋子,一块竹板就是一个摊。他们一卖就是一整天,晚上七八点了,还在收活。春秋还好,冬天冷风嗖嗖,头手冻得通红,浑身发抖。夏天热气腾腾,浑身冒汗,衣服打得透湿。由于他们会做人,对顾客一口一个大哥、嫂子、老乡,零头抹掉,再送几根香葱,生意也做得不错。为了照顾生意,我经常光顾他们的摊点。后来说是这些摊贩堵了路,也就是堵了消防通道,撵他们走。女的问我能否给她找份事做,我想介绍她到图书馆做清洁工,她说再看看,结果是他们搬到了小区出口处摆着地摊继续卖菜,显示出顽强的生存能力。她又托我给她刚刚高考完的女儿找份事做,说是女儿学画画,专业课考过了,只等文化课成绩,这段时间空着,可以挣点学费。我在应允的同时,又感念上帝的公平,给了她辛苦、劳顿,又给了她这么优秀的女儿。

从小区出口处下了台阶再走几步,有一家“一品香热干面大王”,重庆人开的,热干面做得比武汉人还地道,经常是排着长长的队伍,一大筐面一下子就卖光。经营着这家店面的是几个小姑娘和小伙子,看长相有点儿血缘关系。一群外乡人,能在武汉扎住根,并且能和当地的生意人竞争,说明他们多么聪明能干、吃苦耐劳。

……

我每天上下班都从这些摊点经过,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听着他们吆喝的声音,不由地从心底生发出敬意。他们平凡、渺小,但是比起那些贪官、比起那些不劳而获的寄生者,又显得那么可爱、高尚。他们是真正勤劳、善良的中国人,并且用自己的行为诠释着一个真理:劳动最光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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