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话说回来,长工们的恭维不是没有道理的。清晨传向山谷的脆脆的小女孩的读书声,就是庆少奶奶家的女儿——月秀小姐。孟牛儿夸月秀小姐,算是拍马屁拍到点子了。他之所以这样做,也是为了他的酒鬼大哥。其实在他心里暗暗直叫苦:“大哥啊,大哥,你别总是烂酒啊!哪个时候才是个头哟。你一不出工,我就得胆战心惊的为你拍马屁,好让庆少奶奶不注意到你哦。”庆家私塾里,月秀小姐正在跟先生摇头晃脑的念着“三字经”。 近5岁的她已经认识了很多字,并能倒背如流,而且心算也出奇的好,深得父母的喜爱。尤其父亲对她的溺爱程度,让同样喜爱她的母亲桃子有了点意见。在桃子嫁到庆家做少奶奶之前,母亲曾与她彻夜长谈,说得最多最重的就是:“要保护好自己!保护好家人!”桃子母亲身子金贵,在逃难的过程中,身体受到了很大的影响,所以,生下桃子后,身体已不允许她再生孩子了。好在杨老爷很爱她,对她备加精心呵护,没让她受半点委屈。桃子母亲心里感觉很对不起杨老爷,所以,对于桃子舞弄棍,她没有反对,相反很支持。桃子的丈夫是父亲给挑选的。当时她不是太看得上庆家少爷。庆家也是人丁不旺,就他一棵独苗。中等偏上个子,面相清俊,比桃子只高出小半头。但父亲看中的是,庆少爷不但有理财头脑,并有才,且重情重义。庆家虽是住在乡野里,但在绥阳县城里也是排得上号的有钱人家,所以,两家也有交情,也算是看着庆家少爷长大的。自从桃子嫁到庆家后,随着两儿三女的相继出世,她的地位在庆家比较高了。她的功劳不仅仅是让庆家人丁兴旺了,还有她的精明能干、胆识。就连庆老爷、庆老夫人最后也放权,让她持家。每当她骑马背着去收租时,遇到想赖租的,都是她开口。因为她很会说话,能力也继承了她的父亲。遇到真有困难的,她会放宽,甚至免其交租。她最看不起懒惰的人!杨家的家教是,只要勤劳就有饭吃。有谁偷懒,她不会给人好脸色的。所以,她的威信高,好多人都怕她。背只是为了防土匪(后来却被使坏的人当做了把柄)。庆少爷只有在大事情时才给她出主意。庆少奶奶怕把女儿宠坏了,偶尔会对月秀“凶”一点的。她希望女儿今后能像她一样精明能干,不要有小姐架势。一天下午,安排完长工们第二天的春耕事宜后,来到大客堂。她伸出莲藕般纤纤细长的双手(如不是亲眼看到她背骑马,有谁会相信这是双拿杆子的少奶奶的手)抚摸着月秀的脸,爱怜的看着女儿:“听话哈,该去学绣花了啊。”“不听!不听!我要去找哥哥、姐姐耍。”月秀挣脱母亲的双手,满脸的任性和稚气的不屑表情,冲到外面找她的哥哥、姐姐去了。她一点也不像母亲,完全没有遗传母亲精致漂亮的五官,和高挑的身架子。但长得十分清秀,肤白,捆扎红毛线的双长辫子搭在前面,很是可爱!坐在客堂正位上的庆老爷,由于年轻时常年在外,所以,中年才得子。他的身体硬朗,皮肤是健康的古铜色。尽管快七十了,却像五十出似的。长形脸上突出的鼻梁,炯炯有神的双眼,仍看得出庆老爷年轻时英俊的影子。眉毛粗浓横着,有几根不听使唤似的,硬是长长的零散分布几根,时不时挡住他的视线;头戴黑丝绒瓜皮帽,花白的长辫子搭在背后(不知道他为什么喜欢这根辫子,一直不让家人给修整);一身深蓝色长袍,脚穿白底蓝面鞋。他端着土盖碗茶,很开心的望着飞奔出去的月秀俏皮的背影赞口连连:“哈哈哈哈...像庆家的后代......像庆家的后代......哈哈哈哈.......”声音仍是洪亮。老夫人小庆老爷足足10岁。别看老夫人慈眉善目的,却挺厉害!早年,先后有两个姨太太都被她“欺负”出了门。庆老爷从此也就死了那份心,毕竟他常年在外时,也是对不住老夫人的。老夫人也是头戴黑丝绒帽,只是帽前额有一颗镶银花边的椭圆形红色玛瑙。她身着黑底红丝线绣花团、中长父母装上衣,落地黑长裙,看不到鞋子。那是双缠了脚的三寸金莲。据说年轻时的老夫人高挑很漂亮,只是现在没有了当年的影子。她手练佛珠,因发福,开心得白面团似的脸上,只看见双眼眯成了缝:“嗯嗯,我的小孙女将来会有出息的哦!”“老夫人说的是,月秀小姐聪明得很呢?”站在旁边的两个丫环,约16岁左右,长像也都清秀,穿着统一的蓝布镶黑边的立领中分沿右平身侧而下的本色布扣便衣,下着黑色大直筒裤子。她们也在旁边附和着。庆少奶奶与庆少爷正端坐客堂正位下方左侧的两把靠背椅子上。无奈的少奶奶狠狠的瞪了一眼也在旁得意的庆少爷。庆少爷留着中分中长的头发,向后捆着。发际较高,天庭饱满,皮肤偏白。他综合了庆老爷庆老夫人的基因,长得也好,只是比两老稍欠了些,个子不是很高,身板子也赶不上庆老爷。不过他最醒目的地方,就是挺拔适中的鼻梁上方,眉眼清秀有神:眉叶粗浓适中,眉尾渐细,眉中稍有峰状;双眼皮,偏大的眼睛,长睫毛,似温柔深潭。但凡女子见了这双眼,仿佛会被它给吸了进去似的。这也是每当少奶奶生气时,庆少爷看着她说话让她熄火的最好。回到书房,庆少奶奶对庆少爷一顿数落:“你怎么也不帮我对月秀好好管管啊?你看她不耐烦的样子,以后不被你跟爹娘把她惯上天才怪!”庆少爷把脱下的藏青色长衫递到她手里,笑着说:“不要对秀儿太严了吧,她天资聪慧,来硬的不行。”坐在书椅上,白色的内衣褂子把庆老爷衬映得更像个书生,而不是一方财主老爷。“再说,月秀的性格有你好强的基因哦!”看着少奶奶那身着白底小绿叶片旗袍,因生气起伏着的屈线分明的身段子,庆少爷笑嘻嘻的揽着少奶奶性感的小蛮腰戏道:“好了!亲爱的!不生气了,帮我洗澡搓背哈!”说着他们来到了已叫佣人准备好洗澡水的大木桶旁。“富贵,跟你说件事!”“什么事?”“孟牛儿家的酒鬼大哥一个月没几天出工,是不是把给他退了?光白吃不干活,不能影响了其他长工!”庆少奶奶是个精明人,谁没来,她一眼便知,只是现在才说,是因孟牛儿家跟庆家有点转弯抹角的亲戚关系,也是孟牛儿的母亲求了好大的人情才被庆家收留做长工的。碍于庆老爷这一层关系,庆少奶奶一直隐忍未发作。也可怜了孟牛儿还真以为是他的马屁拍得好,他不知道这只是暂且让少奶奶因月秀而喜不发作而已,稍稍起点作用。“空了我找他训训,先不要这样做,不要惹爹不高兴,好吗?”庆少爷劝解道,随即将身子泡在热汽腾腾的木浴桶中,开始闭着双眼享受少奶奶纤手侍浴的幸福。再说,月秀跑到前院没见着哥哥,只见妹妹月仙在玩泥巴,旁边是一堆捏好的大小不一的、圆不圆、方不方的小泥团儿。“月祥哥呢?”月秀霸气的问道。“不—不、晓—得。”妹妹头也不抬的回道。两岁多点的妹妹口词不是太清楚。月秀的哥哥长得和母亲一样,高个,高鼻梁,俊气。小小年纪却有着不同凡响的气质。只是不太爱说话,与他的外婆一样,说话温和。月秀总是告他的状。只要哥哥稍有一点没让她满意,她会罗列哥哥的“罪状”,让父亲不得不“意思意思”一下,好让她罢休。哥哥常常只和大他两岁的姐姐月蓉耍。月秀的姐姐月蓉,也同哥哥一样,遗传了母亲的基因,很漂亮。性格也是种了她外婆,温婉少语。可能两家的祖辈基因太强大,所以,上天要安排一个长得丑点的,这个任务就落在妹妹身上了。妹妹月仙长得很不上眼,像是变基因似的,上嘴唇厚厚的向上翻,鼻梁平。胖胖的身体,皮肤有点黑。不过很爱笑,声音大,挺能吃。最小的弟弟月宝还在奶妈怀中,才半岁。五官棱角分明,看身架子倒是高个的身坯。“咴咴~~嘿嘿~~~,咴咴~~嘿嘿~~~。”后院马房传来马温顺的叫声。月秀突然想起哥哥和姐姐一定在那里。他们常常去看马,并让马夫教他们喂食。 跑到后院,月秀一看见他们高兴得不得了,脆脆甜甜的叫道:“蓉蓉姐姐!蓉蓉姐姐!”“嗳,快过来!”月蓉看见妹妹赶紧招手让她过去。月秀看了看哥哥,可是哥哥没怎么理她。于是她不服气的非得让哥哥跟她说话:“说话说话,不说我就告你!”9岁多的月蓉怕弟弟被爸爸说,就拿一个用红线套着的铜钱给她,才把月秀哐住了。月秀虽说被大家宠爱得霸气了,但对读书却是很上心,也坐得下来,可对马就不那么感兴趣了。所以,哥哥姐姐饶有兴趣的沉浸在喂马的乐趣中时,她却挨着姐姐半小时左右就站着睡着了,手中的铜钱也掉落地上。免责声明:文章《《冰消雪融》连载(2)-小说-中国散文网 》来至网络,文章表达观点不代表本站观点,文章版权属于原作者所有,若有侵权,请联系本站站长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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