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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10-18

《他到北京圆梦》贾孝洪

公元2013年春光明媚的一个下午,一个名不见经传满头白发的老汉,带着沂蒙山黄土地的浓浓气息,乘坐通往北京的列车。他好像带着某项使命,与临沭县一位胡姓的青年搭上了话,小胡到北京机场迎接他那美国侨住的父母。老汉十分健谈,与小伙子很投缘,谈的很开心。不知不觉中,列车已驶进北京站,小胡对老汉的人生际遇表示关切,这位老汉原来有段传奇的故事……

他与普通农民一样,但又有不同,下地干活带着书、笔、纸、眼镜,干活累了坐在地头,看一会书,做一点笔记,略做休息,继续劳作。他在光秃秃的西山上,栽上几十棵白杨树,存活了两棵,已挺拔粗壮。他用十二年时间,磨坏了好几把镐,好几张锨,开垦八百平方土地。这山场很神奇,只有20公分土层,却出奇的耐旱,种的大葱每株300克重,地瓜肉质鲜嫩可口,还有南瓜、花生、绿豆、红小豆等。两棵白杨成为老汉的挚爱,为他避暑纳凉。有位高中老师上山观光,环看了一会说,这地方有灵气。

他在广阔的田野上,播种着理想,收获着希望。2011年7月,儿子南京博士生毕业,与山西晋城的儿媳落户淮安,到大学城教书。老汉喜不自禁,带着土特产去看望儿子。略事休息,就到周总理故居献花,长跪不起,面对伟人塑像热泪盈眶,过往的小学生受到了感动,说这位爷爷真的动了感情。老汉来了灵感,回来与儿子交谈,他说:“从小就向往那辉煌的霞彩,总盼望机遇到一展胸怀,历尽茫茫风雨路,谁知道这苦辣酸甜竟是一起来”。老汉还说没上大学是个遗憾,那个梦是儿子替圆的,不能算数,爸爸虽是农民,但从小爱好文学,梦想当一回作家。儿子说:“我帮爸爸圆梦,让爸爸老来心情舒畅,老有所为,老有所乐;铁树60年开一次花,爸爸属大龙,本命年,说不定也会成功呢”父子在淮安形成共识。

六十年的梦,要在淮安圆,这绝对是文人墨客产生灵感的地方。这是一块英雄的土地;韩信师百万,战必胜,攻必克;吴承恩挥毫天上人间,美猴王威名神州扬。数风流人物看今朝,新四军健儿驰骋沙场驱倭寇,壮士一去兮不还乡!周总理日理万机,为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重振大国雄风。儿子理解支持爸爸圆梦。老汉在儿子家住了一个月,在《金榜花园》的小亭中,开始了他的文学创作路。

老汉常说,有太白之风,无太白之才。他喜欢诗仙的飘逸,潇洒豪迈,“李白一斗诗百篇,长安街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他如痴如醉,饮酒作文,常常受到乡亲的嘲笑,他不恼不怪,对酒当歌,抄录唐伯虎诗自娱:“我愧虽无李白才,料应月不嫌我丑。我也不登天子船,我也不上长安眠”。老汉作诗自嘲“酒酣语狂走人川,君子小人均宜谈。世态炎凉皆看破,五彩世间真假辨。率真坦诚吾本性,口直心快道善言。耳顺之年近悟道,滚滚红尘法自然”。善书法的刘教授从青海支教回乡,为老汉挥毫“太白遗风”“唯有英雄能济世,耻将虚誉显于时”

老汉自从创作,一下子焕发了青春。他经常找初高中时老师改稿子,与恩师保持着深厚的友谊。躺在病床上的于老师,一字一句的评判他的文章,善书画的严老师,经常与他相聚,书写警句鼓励。老汉在《海汇报》撰文“老师您好”四十二年,弹指一挥间,难忘那段“恰同学年少,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道,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的美好时光。八旬刘校长赠言爱徒“历经风雨六十秋,人生征程无尽头。夕阳倍觉光阴贵,更需再上一层楼。

火车上,小胡与老汉娓娓而谈。老汉说,人活着要知恩感恩。他讲述了曾祖父的一段往事:清末,曾祖父在南京教书,临近春节,赶着毛驴回家乡。荒野中遇到一群狼,把他围了起来,危急时,他发现了一头养大的狼,慌忙叫它的名字,那头狼也认出了救命恩人,头触地长声嚎叫,狼群散了,曾祖父安全回来。老汉说,禽兽都知报恩,何况有思想的人呢可爱的祖国,父老乡亲,妻子儿女对他恩重如山。伟大的党哺育了他,博大精深的中华文化润育了他,虽年过花甲,也要对中华文化的传承与复兴尽微薄力量。他说:“用我的足迹,写下我对生活的真诚”。

两年来,老汉越写越来劲。他的作品,有的登了报纸,有的上了刊物。多次在《中华颂》《东方美》《祖国好》等诗文书画大赛中分获一等奖、金奖、银奖。莫言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对他的触动很大,他写出了《中国梦,中国农民的梦》被村党支部列为学习材料,并被《莒州通讯》刊登,还被选入《中国当代作家书画家代表作文库》,他的《农民版,谁是最可爱的人》在“中华颂”大赛中获大奖,他应组委会邀请,赴北京《钓鱼台国宾馆》领奖……

北京站下车,小胡指点老汉地铁线路,两人依依不舍分别。

4月25日上午9时许,雄壮的国歌奏起,老汉的心在不停的激荡。他披上绶带,排好队伍,与来自全国各地的艺术家一起上台领奖,著名词作家石祥为他颁奖,他终于如愿以偿。

暖风习习,艳阳高照,老汉载誉回乡。70多岁的老支书与乡亲给他接风,83的盛校长,高中班主任慕老师,老中医邵老,兰草画家长风等闻讯赶来,县交通局退休干部老魏献诗祝贺“草根达人孝洪,小山村中降生;浮来山下长大,务农不忘笔耕;年过花甲亮剑,丰硕成果圆梦。”老汉以“老牛亦解韶光贵,不待扬鞭自奋蹄”自勉。他将北京圆梦的喜悦,传给在淮安看孙子的老伴分享,通话中老汉唱起了“十五的月亮,照到家乡照到淮安……丰收果里有你的甘甜,也有我的甘甜,祖国昌盛是你的心愿也是我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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