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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10-18

《万千思绪金山岭》杜芳清

和八达岭长城相比,金山岭长城是一个初醒初熟的处女。八达岭的壮观雄奇世人皆知,可一年四季不绝如缕的游客喧嚣和为游客有偿服务的商业气息,驱走了人们向往天然幽静的雅趣。大自然是美丽的,人们可以欣赏它。但如果过度超量地走入它,就会扭曲它的天然生态和欲隐欲露的情趣。而登上金山岭长城,却完全没有了游八达岭长城的矫饰喧嚣之感。许是人们还没有对它过度的开发,许是她“深藏闺阁里,奇美少人知”的原因吧。这里游人不算太多,但他们都像在新发现的新大陆中信步漫游。高处山岭连云,敌楼雄立;低处奇花异草,水镜映天。真是“远近高低处处景,任君选赏探新奇。”因为这里基本上展现给你的是天然生态,绝无“人满为患”的噪音,你尽可不慌不忙地游走,尽可淋漓尽致地品味。金山岭是处女,但她不封闭,不猥琐,而是文雅、知礼、大方且潇洒的大家闺秀。

金山岭长城绝不和别处别景争名争利,她将以恬静优美高雅豁达的性格和品位迎送各地赏美探奇的来客。

我是那年秋季步入金山岭长城的。第一感觉是,金山岭长城像一条巨龙从下到上沿着山势昂首甩尾蜿蜒而上。一座座关隘、敌楼、烽燧、战台、炮台、垛墙,乃至瞭望台、望京楼……折射出她的历史步履。四周目力可及的雄伟景致和来访者的举止言笑,透出她中华崛起的时代气息。

金山岭长城遗迹处处,景象万千。我当然不能一一览过。人生苦短,只能择人而交,择事而做。

到金山岭长城,我不能不谈及戚继光。从古到今,人们都无法回避一个话题,那就是“人生究竟该怎样度过”。这个问题,一千个人会有一千个观点。但我认为,一个人当然要为自己而活,但不能仅仅为一己私利而活着。因为每个人都不是孤立地活在世界上。我们的人类,我们的国家,我们的家乡,我们的家庭,我们的同事,我们的朋友……是我们的生存土壤和环境。环境的好坏,与你的生存息息相关。真正聪明的人,有道德的人,都是大公无私的爱人类、爱国家、爱家乡、爱家庭、爱朋友的人。戚继光是我国明代著名的抗倭民族英雄,他“一年三百六十日,都是横戈马上行”。十四世纪初,日本多次侵扰我国辽东、山东和广东等地。能文能武智勇双全的戚继光率领军队南杀北战,出生入死,先后将倭寇歼灭,取得了全胜。古代作战那是真刀残酷万状的。戚继光不怕死吗他当然不想死,因为他知道生命的可贵。可他不怕死,因为他明白只有把倭寇消灭了,才能保证国家的安定和人民的生命安全。有了国家的安定和人民生命的安全,才会有自己的安心和安全。有时为了人类、国家和人民的利益而牺牲自己,那是值得的,有价值的。如果国家灭亡了,人民遭殃了,而自己却苟延残喘地活着,那种“活着”生不如死啊。

后来戚继光受命在徐达主持修建的基础上继续主持修建金山岭长城。金山岭蜿蜒起伏,地形复杂,地势险峻,在这里修筑长城谈何容易!姑且不谈修筑,就是把那么多的材料一一运到山上,其难度也不亚于“上青天”哪。但我们无法想象的事,却在戚继光主持下,在一批批民工努力下,这个超浩繁超艰难的宏伟工程终于完成了!

写到这里,我不禁为修筑金山岭长城而流血流汗以至丧命的设计人员和民工深表哀叹!

一座长城,不是绘画,不是风景,而是中华民族祖先的血汗和生命。

一座长城,不是绘画,不是风景,而是中华民族祖先的智慧和力量。

一座长城,不是绘画,不是风景,而是中华民族祖先对后世中华民族子孙的昭示:勤劳、勇敢、智慧的中国人不可欺侮,不可战胜!

一座长城,又是绘画,又是风景,是具有人类超级艺术价值的巨幅画卷,是人们难以想象令人叹服叫绝的大美风景!

如果你有力气和毅力,你可登上山顶的望京楼。这时你会有置身于云空仙界的感觉。在一片辽阔苍茫之中,你挺身四望,东方的燕山山脉最高峰雾灵山在淡岚薄雾笼罩中的青山里隐约耸立。西面古北口的卧虎岭精神抖擞地守护着京都的北大门。南边绿波微漾的密云水库温馨地镶嵌在崇山峻岭之中。北望是连绵叠翠的燕山错落而立。如果遇上天气晴和,世界东方大都市北京的城市轮廓便如诗如画般可见。夜晚可遥望北京神奇如梦的灿烂灯火……

此时,我又想到历史遗迹的另一面。记得从小时起,我就听大人说过孟姜女哭长城的民间故事,说民妇孟姜女万里迢迢千辛万苦到北方万里长城寻夫,但一连数日却没有丈夫的下落。后来听说丈夫早已死在长城下。于是,孟姜女悲愤交加,便大放悲声。最后她哭倒长城三千丈……这个故事表达了秦朝修建长城时的民生悲剧。多年来我们对历史上帝王功过的评价多是沿用“成者王侯败者贼”的标准。对这样的评价标准我早有异议。我认为对统治者功过的评价标准主要应看其对待人民生命的态度。秦朝统治者为抵御外侵修筑了长城,但这个长城却是用千千万万个百姓的宝贵生命换来的,那么这个长城还有多大的意义啊。抵御外侵本应该是为了保护人民,而现在却是千千万万个百姓的宝贵生命被逼而丧失,且造成了千千万万个家庭的惨痛悲剧。其实,一个国家的强弱主要看它的综合实力,一次战争的胜败主要看它的人员素质、攻防谋略和人心向背,其它都在其次。当然,只要有战争,就会有伤亡。但,同样是伤亡,其意义却大不相同啊。

而明朝戚继光主持修长城时的情况却和秦朝大不一样。在金山岭太平寨长城西端的山顶有一座名为“寡妇楼”的敌楼。有关此楼的民间传说着实令人感动。当时在修筑长城的人员中,也有来自河南的士兵。其中12名士兵的妻子,久久得不到丈夫的消息,便结伴赴边关寻夫。她们一路跋山涉水,万苦不懈,终于来到长城脚下。但得到的消息却是令她们悲痛万分的噩耗:她们的丈夫全都为修筑长城献出了生命。当时,路过此处的戚继光见她们痛哭亡夫的悲状,便劝慰她们,并一一给她们发了抚恤金,让她们回去悉心照料老人和孩子。戚继光的关心感动了她们,于是她们商量决定献出抚恤金,以作修筑长城之用,并参与到修筑长城的行列,以身报国。这座敌楼就是她们参与修成的。后来,人们为了纪念她们主动为国分忧的义举,就将此楼命名为“寡妇楼”。后来在中果然发现了一些簪和钗,证明这个传说未必是虚言。

中国历史上不少朝代都曾修筑过长城,但由于他们对待人民的态度不同,所以对其评价也应该区别开来。

修筑长城是为了抵御外侵是无容置疑的。但它究竟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就不好说了。据说,清朝康熙皇帝登长城时看到墙上的题诗,当他看到张廷玉题的“万里长城万里空,百世英雄百世梦”两句诗时,他冷静琢磨了好半天。随同他左右的官员都认为张廷玉的这两句诗给他自己闯了祸,可康熙皇帝却说:“这是写长城的最好的两句诗!”之后,张廷玉便得到重用,以至到雍正、乾隆时期成为三朝元老。康熙赞扬张廷玉这两句诗,说它含义深刻。我的理解,这两句诗也潜含着长城在御敌中究竟有多大作用的思考。许多朝代前前后后究竟耗费了多少钱财,葬送了多少百姓宝贵的生命,可能至今也没有哪个学者和专家细算过。其实我们稍加思考问题就明白了。秦朝有长城,统治不足20年便灭亡了。宋朝有长城,也没有挡住金兵占领了汴京以南的黄河流域。明朝有长城,也被清兵突破了长城防线,最终清王朝取代了明王朝……还是我前面说过的,国家的强弱在于其综合实力;战争的胜败,在于其人员素质、攻防谋略和人心向背。

中国近些年来的改革开放,目的就是为了增强国家的综合实力。有了国家的综合实力,改善民生就可以水到渠成。国家强了,人民富了,中国就可以在世界之林中无敌于天下。毛泽东主席讲的“人的因素第一”就是这种意思。习近平说的“实现中国梦”,也是这种概念。历史上的中国总是受日本的侵犯和欺侮,原因就是那时的中国国力太弱,那时的统治者太无能。现在的中国经过几代人的共同努力和奋斗,综合国力已经令世人惊羡地大大增强。以安倍为首的日本右翼分子妄想挑战中国,复辟日本军国主义,岂非不自量力可笑之至吗

我站在金山岭长城上,任思绪翻滚。我放目环视,顿觉阳光温柔,金风徐度。一片片一丛丛一层层的树林渐渐透出红意。远处那说不清名子的野果树缀着似红似黄的野果,煞是诱人。我重瞻岭脊上蜿蜒盘旋的一座座关隘、垛墙、烽燧、瞭望台、敌楼,直至望京楼,不管我的思绪怎样起伏翻滚,但首要的感觉就是它的傲然尊严、雄伟气势和伟大气魄。历史风雨千秋万代,是非功过无法改变。但雄伟气壮傲视苍穹的长城是一朝朝一代代中国人民用超凡的力量和智慧修筑而成的,它不仅是中华民族宝贵的文化遗产,也是全人类宝贵的文化遗产。

中国的长城是一种体现着智慧和正能量的精神,愿世界各国的首领和人民共同继承这种精神,为人类的和平、进步和幸福打造一个温馨、和谐的世界。杜芳清,作家、编审。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曾任新疆巴州作家协会副主席、《孔雀河》文学杂志主编、新疆青少年出版社副总编、《华夏少年》杂志主编、中国少儿知识研究会理事等职。已在多家出版社出版长篇小说《世路秋风》,中篇小说集《野茫茫情茫茫》,中短篇小说集《茫茫来去》,真情诗文集《送给您几束情理叶片》和长篇纪实文学《孔雀雕像》等著作,并获过各种奖项。近年来,在全国散文作品大赛中,连获一等奖、特等奖等。其作品收入《中外当代诗歌散文精品集》和《中国当代文艺名家名作金榜集》(2016年卷)中2016年,被中华散文网理事会聘请为中华散文网创作委员会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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