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自清散文《憎》的批注赏析?
文中有画,画中有情 《春》是一篇贮满诗意的散文。它以诗的笔调,描绘了我国南方春天特有的景色:绿草如茵,花木争荣,春风拂煦,细雨连绵,呈现一派生机和活力;在春境中的人,也精神抖擞,辛勤劳作,充满希望。 在朱老先生的笔下,春草是如此的天真烂漫、活泼可爱。人们在草地上“坐着,躺着,打两个滚,踢几脚球,赛几趟跑,捉几回迷藏。” 这里的绿茵,已不是单纯的自然景物,而成了人们生活的亲爱的伴侣――景物变成了情物。 “天上风筝渐渐多了,地上孩子也多了。城里乡下,家家户户,老老小小,也赶趟儿似的,一个个都出来了。舒活舒活筋骨,抖擞抖擞精神,各做各的一份儿事去。” 每每掩卷,使人们好像看见朱老先生刚刚放下画笔,将一幅描绘生机盎然的迎春图展示在读者面前。 “桃树、杏树、梨树,你不让我,我不让你,都开满了花赶趟儿。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不仅果树之花争相斗妍,而且野花遍地,万紫千红。众花还以其特有的色香,吸引无数的蜜蜂“嗡嗡地闹着”,大小蝴蝶翩翩起舞。这些描写,活现出春意盎然的气氛。作者不以再现自然花色为满足,还特意驰骋想象的翅膀写道:果树之花“带着甜味,闭了眼,树上仿佛已经满是桃儿、杏儿、梨儿。”反复咀嚼后,心里满是遐想,好像看到遥远的将来也这样鲜艳夺目。 《春》是热烈欢快的。由于“刚起头儿,有的是工夫,”便不觉时间的珍贵,整天醉心于“坐着,躺着,打两个滚,踢几脚球,赛几趟跑,捉几回迷藏。”直到欣赏了《匆匆》,才第一次感到迷茫,“我不知道他们给了我多少日子”感叹先生善于从一闪即逝的现象中捕捉我们日常生活中常见的,却又常常疏漏的现象,“太阳他有脚啊,轻轻悄悄地挪移了;我也茫茫然跟着旋转……
朱自清散文句子批注(哪篇文章都可以)?
《憎》 作者:朱自清
我生平怕看见干笑,听见敷衍的话;更怕冰搁着的脸和冷淡的言词,看了,听了,心里
便会发抖。至于惨酷的佯笑,强烈的揶揄,那简直要我全身都痉挛般掣动了。在一般看惯、
听惯、老于世故的前辈们,这些原都是“家常便饭”,很用不着大惊小怪地去张扬;但如我
这样一个阅历未深的人,神经自然容易激动些,又痴心渴望着爱与和平,所以便不免有些变
态。平常人可以随随便便过去的,我不幸竟是不能;因此增加了好些苦恼,减却了好些“生
力”。――这真所谓“自作孽”了!
前月我走过北火车站附近。马路上横躺着一个人:微侧着拳曲的身子。脸被一破芦苇遮
了,不曾看见;穿着黑布夹袄,垢腻的淡青的衬里,从一处处不规则地显露,白斜纹的单
哑,受了尘秽底沾染,早已变成灰色;双足是赤着,脚底满涂着泥土,脚面满积着尘垢,皮
上却绉着网一般的细纹,映在太阳里,闪闪有光。这显然是一个劳动者底尸体了。一个不相
干的人死了,原是极平凡的事;况是一个不相干又不相干的劳动者呢?所以围着看的虽有十
余人,却都好奇地睁着眼,脸上的筋肉也都冷静而弛缓。我给周遭的冷淡噤住了;但因为我
的老脾气,终于茫漠地想着:他的一生是完了;但于他曾有什么价值呢?他的死,自然,不
自然呢?上海像他这样人,知道有多少?像他这样死的,知道一日里又有多少?再推到全世
界呢?……这不免引起我对于人类运命的一种杞忧了!但是思想忽然转向,何以那些看闲
的,于这一个同伴底死如此冷淡呢?倘然死的是他们的兄弟,朋友,或相识者,他们将必哀
哭切齿,至少也必惊惶;这个不识者,在他们却是无关得失的,所以便漠然了?但是,果然
无关得失么?“叫天子一声叫”,尚能“撕去我一缕神经”,一个同伴悲惨的死,果然无关
得失么?一人生在世,倘只有极少极少的所谓得失相关者顾念着,岂不是太孤寂又太狭隘了
么?狭隘,孤寂的人间,哪里有善良的生活!唉!我不愿再往下想了!
这便是遍满现世间的“漠视”了。我有一个中学同班的同学。他在高等学校毕了业;今
年恰巧和我同事。我们有四五年不见面,不通信了;相见时我很高兴,滔滔汩汩地向他说知
别后的情形;称呼他的号,和在中学时一样。他只支持着同样的微笑听着。听完了,仍旧支
持那微笑,只用极简单的话说明他中学毕业后的事,又称了我几声“先生”。我起初不曾留
意,陡然发见那干涸的微笑,心里先有些怯了;接着便是那机器榨出来的几句话和“敬而远
之”的一声声的“先生”,我全身都不自在起来;热烈的想望早冰结在心坎里!可是到底鼓
勇说了这一句话:“请不要这样称呼罢;我们是同班的同学哩!”他却笑着不理会,只含糊
应了一回;另一个“先生”早又从他嘴里送出了!我再不能开口,只蜷缩在椅子里,眼望着
他。他觉得有些奇怪,起身,鞠躬,告辞。我点了头,让他走了。这时羞愧充满在我心里;
世界上有什么东西在我身上,使人弃我如敝屣呢?
约莫两星期前,我从大马路搭电车到车站。半路上上来一个魁梧奇伟的华捕。他背着手
直挺挺的靠在电车中间的转动机(?)上。穿着青布制服,戴着红缨凉帽,蓝的绑腿,黑的
厚重的皮鞋:这都和他别的同伴一样。另有他的一张粗黑的盾形的脸,在那脸上表现出他自
己的特色。在那脸,嘴上是抿了,两眼直看着前面,筋肉像浓霜后的大地一般冷重;一切有
这样地严肃,我几乎疑惑那是黑的石像哩!从他上车,我端详了好久,总不见那脸上有一丝
的颤动;我忽然感到一种压迫的感觉,仿佛有人用一条厚棉被连头夹脑紧紧地捆了我一般,
呼吸便渐渐地低迫促了。那时电车停了;再开的时候,从车后匆匆跑来一个贫妇。伊有褴褛
的古旧的浑沌色的竹布长褂和哑;跑时只是用两只小脚向前挣扎,蓬蓬的黄发纵横地飘拂
着;瘦黑多皱襞的脸上,闪烁着两个热望的眼珠,嘴唇不住地开合――自然是喘息了。伊大
概有紧要的事,想搭乘电车。来得慢了,捏捉着车上的铁柱。早又被他从伊手里滑去;于是
伊只有踉踉跄跄退下了!这时那位华捕忽然出我意外,赫然地笑了;他看着拙笨的伊,叫
道:“哦――呵!”他颊上,眼旁,霜浓的筋肉都开始显出匀称的皱纹;两眼细而润泽,不
似先前的枯燥;嘴是裂开了,露出两个灿灿的金牙和一色洁白的大齿;他身体的姿势似乎也
因此变动了些。他的笑虽然暂时地将我从冷漠里解放;但一刹那间,空虚之感又使我几乎要
被身份的大气压扁!因为从那笑底貌和声里,我锋利地感着一切的骄傲,狡猾,侮辱,残
忍;只要有“爱底心”,“和平底光芒”的,谁底全部神经能不被痉挛般掣动着呢?
这便是遍满现世间的“蔑视”了。我今年春间,不自量力,去任某校教务主任。同事们
多是我的熟人,但我于他们,却几乎是个完全的生人;我遍尝漠视和膜视底滋味,感到莫名
的孤寂!那时第一难事是拟订日课表。因了师生们关系底复杂,校长交来三十余条件;经验
缺乏、脑筋简单的我,真是无所措手足!挣揣了五六天工夫,好容易勉强凑成了。却有一位
在别校兼课的,资望深重的先生,因为有几天午后的第一课和别校午前的第四课衔接,两校
相距太远,又要回家吃饭,有些赶不及,便大不满意。他这兼课情形,我本不知,校长先生
底条件里,也未开入;课表中不能顾到,似乎也“情有可原”。但这位先生向来是面若冰
霜,气如虹盛;他的字典里大约是没有“恕”字的,于是挑战底信来了,说什么“既难枵
腹,又无汽车;如何设法,还希见告”!我当时受了这意外的,滥发的,冷酷的讽刺,极为
难受;正是满肚皮冤枉,没申诉处,我并未曾有一些开罪于他,他却为何待我如仇敌呢?我
便写一信覆他,自己略略辩解;对于他的态度,表示十分的遗憾:我说若以他的失当的谴
责,便该不理这事,可是因为向学校的责任,我终于给他设法了。他接信后,“上诉”于校
长先生。校长先生请我去和他对质。狡黠的复仇的微笑在他脸上,正和有毒的菌类显着光怪
陆离的彩色一般。他极力说得慢些,说低些:“为什么说‘便该不理’呢?课表岂是‘钦
定’的么?――若说态度,该怎样啊!许要用‘请愿’罢?”这里每一个字便像一把利剑,
缓缓地,但是深深地,刺入我心里!――他完全胜利,脸上换了愉快的微笑,侮蔑地看着默
了的我,我不能再支持,立刻辞了职回去。
这便是遍满现世间的“敌视”了。
(原载1921年11月4日《时事新报・学灯副刊》,11月9日续完)
- 本文固定链接: http://zjgdxz.com/post/67104.html
- 转载请注明: 访客 于 用心散文网 发表
《本文》有 0 条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