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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11-15

史铁生的我与地坛是小说还是散文-怎样评价史铁生先生和他的《我与地坛》?

怎样评价史铁生先生和他的《我与地坛》?

陶渊明在乱世中为自己,也为后世的隐士们创造了与世隔绝的桃花源;梭罗在作品中诗意地描述着远离现代文明的瓦尔登湖;三毛的天堂在黄沙滚滚的撒哈拉;苏童的精神家园是有着“长长的灰石路面”、“房屋、店铺、学校和工厂挤在三座桥之间”的“香椿树街”……我们需要类似这样的地方,哪怕只是让我们暂别喧嚣与浮躁,哪怕只是给我们的心灵以片刻的宁静与安适。虽然生活有“铁的面孔、鹰的指爪”,但我们的灵魂总想找到自己的位置,找到了,便是福;找到了,便是缘。从这个角度来说,史铁生是一个有福的人。

最初,仅是“为着那儿是可以逃避一个世界的另一个世界”,史铁生进入了地坛。没有读过史铁生,没有走进他精神世界的朋友也许会哂笑:“逃避是弱者的表现。”但请不要忙于下结论吧。一个人“在最狂妄的年龄上忽地残废了双腿”,局外人怎能完全体会那种锥心的痛苦呢?健全人的优越感往往让我们对这种所谓的“逃避”指手划脚,然而,我们真的有资格如此吗?所幸,没有人阻止过史铁生去“逃避”,包括世界上最爱他的母亲。

于是,一个摇着轮椅的小伙子,一天到晚耗在这荒芜的园子里,思考着关于生与死的问题。也许这是自人类有思想以来,一个亘古不变的哲学命题:形销骨铄的乔达摩?悉达多在菩提树下冥思,穷困潦倒的庄周在濮水边苦想,还有被放逐的屈原、遭受腐刑的司马迁……如许的先贤都曾考虑过这个问题,并从各自的角度,以不同的方式给出了答案。而史铁生在想了几年后,也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答案:一个人,出生了,这就不再是一个可以辩论的问题,而只是上帝交给他的一个事实;上帝在交给我们这件事实的时候,已经顺便保证了它的结果,所以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

想通了这一点,接下来就是怎么活的问题了。怎么活?史铁生在那篇被选入小学语文课本的《秋天的怀念》一文中借母亲之口给出了答案:“好好地活。”简单的四个字,也许揭示了生活的全部真谛:首先要活着,同时要找到一条路走向自己的幸福。上文我们曾经说过,史铁生的母亲没有阻止过他去“逃避”,她说:“出去活动活动,去地坛看看书,我说这挺好。”她知道儿子要是老呆在家里后果不堪设想,但她又担心他一个人在那荒僻的园子里整天瞎想;她希望儿子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之路,却又怕他无路可走,于是她只能用这句话表达对他的恳求与嘱咐。在儿子呆坐在园中的时候,我们可以想像,家中的母亲是如何坐立不安,如何作最坏的准备,如何备受惊恐的煎熬!史铁生说,那时的他“一心以为自己是世上最不幸的一个,不知道儿子的不幸在母亲那儿总是要加倍的。”对一个母亲而言,还有什么比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遭遇不幸而又无法代替更痛苦的呢?这样的母亲,注定是活得最苦的母亲。也许,正是母亲这种坚忍的意志和毫不张扬的爱,使史铁生在潜移默化中开始意识到了应该怎样活。

而使史铁生的人生态度更加明确的,不仅仅是母亲,还有十多年中出现于地坛这座古园中的形形色色的“关键他人”。他们也在不同程度地影响着他:一个爱唱歌的小伙子,他每天都到园中练声,凭着对艺术的热爱,一唱就是一上午,这样坚持了好多年;一个捕鸟的汉子,单等一种过去很多而现在非常罕见的鸟,这一等便是很多年;一个最有天赋的长跑家,盼望用长跑成绩获得政治上的解放,却生不逢时;当然还有那个让人读来动容的弱智小姑娘……他们面对人生的诸多苦难,仍然保持着真诚的心。在他们身上,史铁生看到了人生的无常,看到了苦难的必然,看到了命运的不公,更重要的是他在看穿了生死之后,开始自觉地去思索如何找到一切不幸命运的救赎之路。而这一点,也成为他中后期作品经常涉及到的主题。

最初的成名给史铁生带来了成就感,但随即他便以常人所没有的敏锐感觉发现,自己已经成了名气的“人质”。这并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更不是母亲希望他拥有的生活。于是他对人生终极意义的思索更进了一步,并得出了如下的结论:从某种意义上说,人生是一个悖论,消灭欲望可以有效地消灭恐慌,但同时也可以消灭人性。每个人都难免成为欲望的人质,但同时又可以巧妙地粉碎欲望的阴谋。而人生的真正价值便是在实现某种欲望的时候,又不为欲望所完全支配,能够保持一颗自由的赤子之心。听起来确实有些“吊诡”,然而,这大概就是人生的本质。

我们对史铁生的结论,仍然不能指手划脚。毕竟,每个人对人生的感悟是不同的。但不容否认的是,他的感悟会给我们很深的启示,会让我们在清夜时扪心自问:“何处可以安妥我的灵魂,何处是我永久的精神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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