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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09-29

诗人对现实的叙述并不是要达到一个出示真理之目的

玛格丽特,白色茶花文:邱俊贤哦,玛格丽特,我去过了昂坦大街9号汽车替代了马车没有邮局,没有插满鲜花的篮子更没有你手里握着的白纱巾,没有我想要读的那本书玛格丽特,我的孩子天上飞过星星,划一条坠落弧线每闪一次,我就落一次泪爱,在夜夜啼血染红了花你灿烂若天仙刹那间苍白玛格丽特,我亲爱的人你在冰冷的地下,我却还在温暖的尘世请原谅我,天上的星星漫长的昂坦大街布吉瓦尔庄园,沉寂的,黑鸟栖息在悲戚的暗夜,你看,上帝赐下的花,白到心惊我亲吻着我从来没有这么狂热的要死亲爱的玛格丽特请留给我一条缝隙吧冬天,开满白花的早晨掩埋了肮脏的神白棺材,用来惩罚我的罪恶,再也无处挥霍的灵魂 是一个叫春奎的诗人,在一粒米里写下他的故乡——纯洁,剔透,精悍是一个叫汉字的仓颉,在一粒米里刻下我们的姓名——炎黄子孙是仓颉的仓,囤积了太湖的软太行山的的劲道,中国人软硬适中的情怀是一担担经过如琢如磨的风、雅、颂的传唱,硕鼠硕鼠勿食我黍是管鲍之交,仓廪实而知礼仪是一个叫三过家门而不入的汉子,在一条大河九曲回肠处种下的内敛,含蓄,五谷丰登是我的华夏啊,你有多少米粒,就有多少脱颖而出铮铮如米的骨气,赴汤蹈火的豪情是十五座城池的春种秋收,举起的犁铧用一块叫蔺相如的和氏璧是千金之资里包裹的漂母饭信之恩用一介国士的布衣是一位叫出师未捷身先死的相父,在蜀道上留下的日月星辰和七粒米臣本躬耕于南阳是被一扇朱门遮住的酒肉臭让一叶扁舟想起的小邑犹藏万家室是性本爱丘山在县衙大堂如释重负的五斗粳米是一个叫儒家的朱子,在江南鱼米之乡立下的家规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是我的国啊,你有多少米粒,就有多少风调雨顺和青黄不接就有多少斩木为兵,揭竿而起是一次次沸腾的大泽乡,米脂县,金田村和凤阳花鼓是一个青年在井冈山上用来着色星星之火的一碗红米是一个烈士在狱中蘸着发霉的米汤写下的我可爱的中国是一个叫农民的中国,用来打下江山的一支步和一袋小米是一支叫雄赳赳,气昂昂的军队捧一把炒米就一把雪,就能抛洒一腔热血的谁是最可爱的人是我们血脉相连的亲人啊熏黄的皮肤,洁白的牙齿,你有多少米粒就有多少含辛茹苦就有多少蒸蒸日上和生生不息是一条叫父亲的扁担,在一只箩筐里许下的承诺——颗粒归仓是一个叫糟糠的妻子,在一粒米里褪下青春是一粒米十月怀胎留给娘一辈子的牵肠挂肚是一粒用大骨熬香的米,留在嘴角的痣是一粒用井水化开的米,贴上的春联、门神和一张张孩子的笑脸是一粒粒米挤在斋饭里,接纳祖先,天地鬼神,叫团圆是一粒粒米醉倒在酒里,叫梦里不知身是客是一粒粒没有石头坚硬却比石头更加坚强的米是一粒粒生亦倔强,死亦柔软的米是你是你还是你是无数个你的你,是每一个你的你是我的故土啊,你有多少米粒就有多少炊烟一望无垠的田野,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人民我也是十四亿粒米中的一粒纯洁,剔透,精悍,饱含深情…… In my beginning is my end.——Four Quartets : East Coker在历史的钟乳洞深处,在层叠着灰烬的黄昏中,我们看,透过时间的碳酸岩镜片,何处是黄昏星的真实。在我们可以触及的暮色里,一缕灰扑扑的云,混合着汽车散发的黑烟,在行人身上揩足了油,悄悄往西山隐去。此时,一位衣裳被蛀烂了的女巫,在原野的远处现身,以词语的栅栏收拢着羊群……在羊羔的咩叫声中,是她念念有词的嘴发出一些无法辨认的咒语——它们很快会沉淀下来,和昼温下降后的霜花一起降落在牧草上。隔着二氧化硫和被腐蚀的臭氧层,我们再次看到的星星,会闪着原来的光吗?妈妈在门口等待牧童回家,但他已不再是头胎。你要少说些话呀,避免像米达斯戴着金手套,却没有可以填肚子的面包。一九三七年夏,我曾凭吊东科克的墓地,在一束病弱的紫丁香里,人们种下了繁多的死亡,气味和蜜蜂的嗡声已隐匿。委顿于我们黏液质的历史,我们经历了转基因的诗人,在多少个世纪里悔青了肠子,一个更不像另一个。黑夜趴在一只刺猬上,肚腹被扎穿,冒着浑浊的沼气,熏黄了占星图,也使我们的命运之树动摇。这树床是只有我们知道的秘密,然而三千年的神木已被雷电劈裂,顶端放上鸟巢和新胚的芽,却无法伪造出春天。你的卧室不是我的卧室,简陋的,隔着当代和英格兰,我们邂逅在五月的花香和倒伏的小麦里。我们住一起,在城堡的内部,吸地下室的霉味,趁弗洛拉外出采花。划船,在银河下的窗户外读书,往花瓣被蛀穿的玫瑰里注入生气,在一丛蒲草里进入迟到的青春期,正如阴影深处青春的雪线缠绕着我们,使我们彼此融化,身上落满雪。我们忘记父母,不把十三岁的淤泥看得多么重。我们年轻的裤脚挽起在时间周期的第一圈,季节的树篱尚未把自己的缺口封闭,到处充满了突围的可能。‘汤姆,我可怜的汤姆。他始终是一个小孩。笨手笨脚地待在阁楼上。他的触角仍新鲜,如刚发芽的笋。自从我们第一次不在同一块大陆,中间隔着多少个亚特兰蒂斯!有一天我梦见他被一个疯女人打制成石膏,安安稳稳地沉睡在维多利亚时代的画室里,下巴上还带着水泥地面特有的潮湿。’在我的账单里我誊清了生命。也许并不是老顽固。我有我的算计,在数学上我并不像看起来那么蠢。住进新事物的神经,在它的里体会到外星般的紊乱不同于外科医生从听诊器里所获得的。在闪光的齿轮上,我把自己的周身涂满油,以此获得完整,如试管婴儿,顺服地滑过撒旦的臀部。加班,每天不超过三小时写写诗,地铁口是我的炼狱入口,有效地输送着渴望获救者,像一枚拧紧的螺丝钉,旋转的噪音未经氧化。不同于与风车过招的堂吉诃德,我对我的对手了如指掌,正如捻花的语言,被佛所了解。最终我把我的溃败刻写在我的指纹上。经过反复操演,我获得自己的熟悉,胜过幽灵的熟悉。我的过时在写字楼里赢得了很高的贴现率,这是一种金融游击,亲爱的芬妮,藏在马里亚纳海沟深处,尽管我已停止了捉迷藏,单方面地,她雕刻着我的眼睛,往我的鼻孔里吹一口气。而我的父母,委托了河神传达汛期在我的血管里,吞一口咸水——密西西比河浑浊的浪花漫过我的救生衣,如同当时在游泳池,他们问,“他是否有人陪护?”可我不带任何器械,隐居于新登陆的台风眼,如一粒小小的瞳仁瞪视着毁灭前的瞬间,……在我的舒适区里是我的死。我渴望达到的边界,从工厂的烟囱到墙角的毛发,在每一粒灰尘里我看到了自己,漂浮着,行走在空气里,触摸着不曾用手感知的绣线莲,说着塑胶嘴唇的不锈钢词语,从不开化的树中嗅一只朋克苹果——这公寓是我的内海。我流放,在我们的中心是我们的郊区,城市的扩展,如同一只蜗牛拖动着机械化的肚子,这铁制的门槛将比磨损它的脚更长久。参加弗吉尼亚和伦纳德·伍尔芙的沙龙,并介入他们的病,正如他们介入我的病,历史就是现在和伍尔芙(患着神经衰弱)。我把我的薪水背负在高加索山上,如同苏维埃士兵口袋里的一块铀化了的矿,秘密地朝后方运输。当那潮汐消退我就与罗素的悖论,住在同一间屋子里,尽管悖论并不占有空间,但我知道自身弯腰趴背般的自反性,像一只花不溜秋的猫带着脊髓动物碎裂的‘世纪’。然而英镑本身也有它的好处,像凌晨的水手,被岸边的锚唤醒,正装也工工整整,洗掉脖领上的每一盎司油腻,不同于想象力的中间地带,需要协调蹿味的真理。我从我的生活里分出三种颜色,写作,芬妮,和受难,我的红白蓝,只有艰苦的翻译才能通行。讨厌的梅菲斯托住在我的左手,我放松了方向盘,在每一个字母间无人驾驶……绕圈,惨白的太阳,在天空揉搓着一团形状模糊的云,而我也没有自己的形迹。痛啊,痛。昨天起我戴上一整套假牙,对友人发出陶瓷般的笑,(“你的笑带有考古价值,需要建立一整个档案”)也不再涂抹青色的膏粉在我的脸颊上。我的健忘和心力衰竭可不是一种文化——耗散着,任由虹吸效应把内分泌失调产生的诗泵出到显微镜前,跟观望的批评家作个了断,这只是部分的废墟,神已在我的身上制造应有的修补,不早也不宜迟。我不会打开全部的抽屉,在我的空格里,我留下最后一串烟灰,等待在未来的岁月里检验其酸碱度。偷偷地吸一口烟,在欧洲的肺里放入好些片尼古丁,这样的事情要偷偷地干。我设想,穿上一双冰鞋,参加国王的舞会,可是另一个名字不会在我的耳边回荡了。那声音在我的耳朵里,我听,仿佛灌了沙的河水在我的耳朵里,在我的毛细血孔的汛期里。穿过棕黄的大地,仙女们已经飞走了,在泰晤士河上,较低的吃水线显示着几枚被掏空的海螺,孕妇们的后代寻找着各自儿时的尿布。可是要相信河水的净化能力。漏网的鱼、诗人和环卫工,都会在这片沼泽里捞起些什么,就像是某种特殊的引力,朝向与地心相反的方向,每一天,使地球变得更薄一点,如一枚贬值的钱币,最终突破重力常数,掂量着一个新的真相,尽管比前一天更接近未知。隔着越来越宽阔的岸,——海岭在上升——只有河水的回声在我的耳朵里。荣光启点评:读《一个诗人的画像》“在我的开始中是我的结束”。这是T.S.艾略特名作《四个四重奏》之二《东科克》五部分之一的开头。这个句式的几次出现,成为《东科克》的基本结构。此句式也在《一个诗人的画像》的叙述中不止一次出现,“……在我的舒适区里是我的死”、“在我们的中心是我们的郊区”。除了句式,还有诸多意象,比如“黄昏”、“女巫”和“绣线莲”,都容易让人想起艾略特的诗。作者在叙述上至少模仿了艾略特的《荒原》和《四个四重奏》。在“‘汤姆,我可怜的汤姆。他始终是一个小孩。……”这一段引文之前,是作者与艾略特的共游与对话,之后,是诗人对自我的“画像”,此诗首先让人看出作者对西方现代诗人的敬意、对西方现代诗重要作品的熟悉,能看出作者写现代新诗的卓越素养。与当代许多诗人的写作相比,此诗虽题为“诗人的画像”,但并没有聚焦于自我、内心,向我们传达怎样的人之精神、心性。作者的叙述是开放的,他接纳了广阔的世界,他的诗里有繁复的文学性的词语,也有最新的科学性的概念,在阅读上给人有新奇之感,如作者所言,诗能够使我们:“住进新事物的神经,在它的里体会到外星般的紊乱/不同于外科医生从听诊器里所获得的。”诗不仅是个人心性的言说,也是对现实世界的叙述与呈现,当代很多诗人更热衷于前者,一个个如同先知,在吐诉真理,其实这是一种浪漫主义式的写作,其内在信念是“我”之伟大或者丰富,这种写作的动力是从个人的内里挖掘情感、经验与思想。当代新诗的小格局与有限性,也与此有关。在作者丰富的词汇与句式中,我们可以看到现实之丰富,但作者对现实的叙述常常有讽喻之意,你能读出一种智性的愉悦。并且,诗人对现实的叙述并不是要达到一个出示真理之目的,他书写现实毋宁说是为接近现实,如诗作的最后:“可是要相信河水的净化能力。/漏网的鱼、诗人和环卫工,/都会在这片沼泽里捞起些什么,/就像是某种特殊的引力,朝向与地心相反的方向,/每一天,使地球变得更薄一点,/如一枚贬值的钱币,最终突破重力常数,/掂量着一个新的真相,尽管比前一天更接近未知。/隔着越来越宽阔的岸,——海岭在上升——/只有河水的回声在我的耳朵里。”将自我放在最谦卑的位置,不断学习、不断思想、不断书写,努力接近某些真实,也许是诗人目前的一种生存状态。 杨柳依依泥菩萨端坐在柳树下。江南像瞌睡的河讲梦话,萎靡是一种缘分的开端虔诚的跪拜者不继花失去了内在的野心。它也需要第三杯烈酒不然,一会儿给云朵关窗一会儿给草地弹琴“江水复长啸”给浑浊的事物起名字,唤作:尘垢睡上廊柱外的风多少次,包裹的迷雾散去人,终究会去向野地,野山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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