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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09-28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道清流在雪中

多年以来我一直不明白为何看到村路两旁的杨树叶我就跟着它们在阳光中闪耀为何听到虫鸣我就散落进草丛为何在星空下会忽然泪下。觉得人间已跌落我已自失直到有一天我站在屋檐下看到雨把纵横交错方向不明都交给风我才知道我是雨即将落地的那一部分遇到泥土,就安详或者轻轻起飞 苇塘边涌现许许多多的翅膀:红蜻蜓歇于稍高的紫荆,双翅展开似在求得某种平衡白蝴蝶落在刺儿菜的花球上,双翅并拢举起好像预警的样子几只小麻雀,草丛里觅食它们的双翅收在身体两侧,有如护卫之盾……飞行时,大家唯有振翅而停下的姿态,各不相同 雪花的痴语(组诗)文/赵华奎◎雪花在故乡等我寒流亮出刀锋,横扫大地异乡也是我的城池。雪花无法抵达这里水洗过傍晚奔忙的人们逐次拧亮心头的灯盏此时的故乡,暮色偏浓许多飞鸟从天空经过,我看过它们用翅膀将雪花掸落。那雪片比宣纸还薄但能经得起一只笔修饰乡下子民,都爱把积雪比作一床棉被替油菜和麦苗,抵御倒戈的寒风父亲们还很年轻在田间铲雪探路,迎接放学归来的孩子檐下,我听北风反复击打着玻璃窗所有欲望临近冰点只有记忆,像雪花,在故乡等我◎雪之恋念及故乡,一切便迟缓下来万千物事皆化为流水,在心湖里漾起微澜只有人在岸上等冬风唤来白雪,替土地披上新装神明的天空下,是一片寡欲的平原雪仙子着轻衣薄衫,下凡,路过我的乡村祖母坐在记忆里最显眼的位置,用炉火的口吻给我讲故事那时,我曾在雪地里用树枝习字一笔一划,写不尽的暗恋,埋藏于心底只是脚印太深,轻易就暴露出爱的痕迹揭示了行走的意义◎白雪之白村子在视野内越缩越小,我越走越远天降大雪试图掩埋凡间事。只替我窖藏几坛记忆雪野之上,大河、道路、山丘和村庄相继沦陷人和走兽,皆被大地定义为坐标点曾经荒废的日月,会在方言里泛起漩涡也会在骨头上生根,结节让我承认,我的中年已演变不出一场风雪我收藏起白雪之白,生怕它爬满母亲的头顶。当我携着梅花归来时还能摸得着那扇虚掩的柴门◎梅傲雪人散之后,午间茶就凉了。大雪来时红梅在墙角静静开放你在信中对我说,梅傲雪是个窈窕女子她正在窗前弹弄冬曲冰花浅卧于枝头,被你认作搁浅的雀鸣阳光普照时,它们会化为花瓣雨你在花下行走,回眸又对我说,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道清流在雪中,我曾安排喜鹊登枝,寻梅用歌声啼开门扉檐下冰凌倒悬,像垂帘隔着炉火,听见一壶开水在声讨冬天我仍站在原地,看寒梅傲立就像一株柳树用枝条抽打北风,拷问我和春天的距离2020.02.01 《日志》史前的诗人都是会计师,用长毛象的骨头在黑岩上凿过谁也不懂的日志。但如果他们都有意向在牵连的树冠上跳跃着飞翔,千千万万年以后,我可以送出一辆虎头奔驰。此奔驰承载着丰富的乡野旷达,消失过二三百年的昨日黄花,莎翁的情史,十四亿作家的专心致志,以及遗忘在城市中的瞬息而至。《临川先生》太后说,自居高层——功利。新学要绕开朴素大家都不说是为了脱罪。一个人如果太明白,就无法清浊如水。舀不尽的古井,澄一澄等一等不还是冷暖自知的大明。《慧剑》如果找得到主导权,得意失意的人都会想和从前依依相见。躲在人群中用谜语引导自己去弥补拙劣的表演,或者说情深缘浅,或者说,那时候,主要是我们都没钱。《偏见》六岁那年爬上樱桃树看见水汽开山是我此生尽误的偏见。谁也想不到这就是近三十年后,一个大活人搜刮不出有爱有恨有点温柔或者麻木的泪点。如果勉强可以称之为泪点,一定是用最无力的小拇指勾着看也看不见的海岸线。而线索里面,恰恰是那么多人的天地间。《第三只眼》所有的爱都至少有一成怨念不变,它们将构建一个人承轻承重之限。《假装思考》这个秘密广为人知,帝国的余绪疼爱大家的疏于进取。身怀严肃希望的家伙们总想假装出富有价值的思考,随着一寸又一寸的香灰,渐渐变得有趣。他们还从爱人的眼神里,读出了渴望自己秃顶的期许,就像一颗又老又古的木,无枝又无杈的看着斧锯加身的悲喜剧。可是落幕时,终归是要完成一次惠及众生的科普,说是爱上东邪的闺女和武术,西毒的侄儿会看透冷艳之美的无助。所以等等等等,不说,那些狡猾得不得了的小小孩儿不都是可以想见的参天大树。《仿古建筑》仿古建筑实在超拔于太多人的想之所想,异曲同工于九十年代的公共澡堂。有时,人多了也好坦坦荡荡,有时,人少了恰好空空旷旷。不必过于敏感地找个地方躺出一个方向,那何来如此动静相宜的敞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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