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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09-28

正中流击水让每一滴江水都疯狂地跳起来◎它们的草坪上走

祁连山中1草原、松林,惊慌失措的旱獭狼毒花开的让人担心最喜欢马莲草:翠绿、悠闲编一个松塔编一匹马驹。多好2河水总是弯过来弯过去。有时急,有时不急上山的路也总是弯过来又弯过去但人总是很急3那么多的松林,是几千年的山神那么多的松塔,是几百年的罗汉4黑的牛群。白的羊群多像黑夜和白昼它们悠闲、自在,它们富足、安康人间,如此美好 江阔烟波成画卷,时惊时现罩山峦。仙人遥指平湖月,浩淼清流映日寒。 ◎再次登上阳光的梯子吐出闪电和雷霆云朵,又升高了一些微微泛起的蓝,天空的入口像光的漩涡神秘莫测暴雨中幸存的青草重新登上阳光的梯子每走一步,都会惊醒一些飞鸟和尘埃一样漂浮的亡灵蜗牛是忠实的追随者它用发光的黏液把青草走过的路标出来指给那些正在枯萎的草叶◎在即将到来的黑暗里梳理羽毛夕阳是一个鸟窝一只鸟飞去了,两只鸟飞去了三只鸟飞去了,接着是一大群黄昏,我把自己的鸟关进笼子让它们挨着,在即将到来的黑暗里梳理羽毛,互相慰藉把不想说的话说出来,给对方听内心宁静,任夜色袭扰,波澜不惊夕阳是一个鸟窝,是我故意说的没有恶意,面对夕阳从古至今的人都喜欢用隐喻◎积攒着靠近窗口的勇气小区,修剪过后的绿化树整齐干净,侍者一样彬彬有礼剪掉的枝条横七竖八躺着沮丧之气,绿一样在空气中弥漫它们用很长时间,积攒着靠近窗口的勇气,甚至幻想主人会握着它们的手,小心吹去上面的灰尘。但终究半途而废很多事情都一样,总在无限靠近时突然中断,形成遗憾之渊深不见底。比如我本想在那棵香樟斜伸的枝条上晾晒自己的日子和想象,心思刚定就听见它“啪”的一声,砍落地上◎挖空心思想让人记住我很多事,一眨眼就忘记了很多人,一转身就不见了人过五十,记得最清楚的总是小时候的事情:一个人天不怕地不怕,漫山遍野地跑砍青、拾粪,戏蜂、逮蛇周周十多个村子,都能叫出我的绰号不像现在,印名片、发微信、打广告挖空心思想让人记住我但经常被人喊错,还不敢当面纠正◎仿佛自己只是一道木纹起风的时候拉上衣服的拉链下雨的时候关紧屋子的门窗人多的时候,退至角落人少的时候,蒙头昏睡经常在梦中奔跑,像一只猎豹追得猎物四下逃窜,经常大汗淋漓醒来瘫在床上,比水星家纺的羽绒还软经常坐在窗前,看人来人往每一个人都像自己的替身经常想出去走走,总被一种力量按在椅子上,仿佛自己只是一道木纹◎我一直都在寻找通向月亮的梯子月光是从哪个方向进入小区的我分不清楚,只感觉楼房的棱角柔软了很多,像了却了一桩心事人们从熟悉的路径回到小区认识的寒暄几句,不认识的友好打量他们都会把暮色、倦意、灰尘和月光带回家,抖落在居家生活之中冷清或者热闹,争吵或者和睦伤心或者快乐,梦都会收留他们还会赠予一些莫名其妙的预兆让日子多一些悬念,让生活多一些可能只有我,一个梦游患者,总在别人酣睡之时独自在小区徘徊,一层一层地剥开夜晚很多年了,我一直都在寻找通向月亮的梯子,又不想让人知道◎让每一滴江水都疯狂地跳起来独坐江边,你感觉那些江水是从你身体流出来的一路东去,浩浩荡荡,义无反顾所谓千古风流人物,不外是江水一滴只不过,他们跳得更高一些要多少时间,才能到达大海要多少流量,才能填满大海要多少汹涌,才能让大海升起来倒扣,成为另一个天空?在江边,你感觉自己就是这条江滔滔不绝地涌流,扎进江中的水鸟是另一个你,正中流击水让每一滴江水都疯狂地跳起来◎它们的草坪上走来走去停下手中的活计,看看窗外草坪上那群鸟吧。不需要知道它们是什么鸟,也不需要知道它们黑白相间的颜色,究竟是染的还是天生的更不需要知道它们从哪儿飞来又将飞去哪儿,你只需要看——它们的草坪上走来走去像一次集体放风,更像一次集体聚会偶尔一截短飞,带起了泥土、落叶和草叶尖的露水,带起了你的目光和这座城市,也带起了很多神秘的东西你只需要看,就会停下手中的活计情不自禁加入它们,在草坪上悠闲地走来走去,共享它们的呼吸心跳,直到你一跃就能飞起来◎迎面而来的事物越来越陌生走着走着,周围的河流山峦就不见了走着走着,旁边的亲人朋友就消失了走着走着,你就不知身在何方了迎面而来的事物越来越陌生,吹来的风越来越寒凉。你感到自己的身体正被一块块取走,记忆正被一点点消亡最让人恐惧的,是一只似曾相识的乌鸦站在树梢上,一边用树叶的光碟播放你的经历,一边用你熟悉的口音一丝不苟地发着倒计时指令◎那张长椅空出一个悲伤的缺口小区里,我经常看见三个老太婆挤在一张长椅上,偶尔交谈几句更多的是沉默。每次路过我都会想:像她们这么大的年龄我在哪?会做什么?下午路过我突然发现她们中间少了一个,那张长椅空出一个悲伤的缺口。一阵寒凉从脚底窜到头顶,脑子的空白处只挂着三幅衰老的笑容。匆忙的脚步不自觉慢了下来,我不想稍不留意就把那个老人留下的脚印踩痛◎挂在春光的明媚之中本该轻手轻脚不惊动正在开花的树本该轻言细语不惹怒迎面而来的风本该一去不回头却忍不住回眸:漫天凋落的花瓣像死亡的瀑布挂在春光的明媚之中 是脚掌的疼痛,不是别的把走过的街道,聊天的内容阳台上的杜鹃花傍晚山的叠影沁进日子的深处不是前进路上目标的落空闪光的句子,美丽的邂逅。在封闭的时间里我们的初衷多么廉价,把怜悯带到大街上开着命运迷信的玩笑,家庭的期盼坐在冶金灰暗的木质长椅上轻率的没有把握的事情是少年人将要奋不顾身做的事我们日复一日重复做的事不关乎前途,未来和远方的恋人只是想在这成片的日子倒塌时发出一点点—————我们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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