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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11-13

曹文轩散文摘抄赏析-前方曹文轩赏析?

前方曹文轩赏析?

曹文轩的《前方》实在是一篇美文。这篇散文值得细细品味之处颇多。无论是作者新奇的立意、丰富的想象、虚实相生的笔法,抑或是优美、凝练、含蓄的行文,悠远绵长的情韵都给人留下极大的审美空间,而其中构成文章最大艺术魅力,最耐人寻味的,还是作者丰富深刻的对人类心灵漂泊和流浪感的关怀与悲悯。

作者从摄影作品入手,如果仅是直面描摹画面,就缺少了味道,如果仅是想象人们内心正渴盼回家,也不足为奇。然而作者却运用逆反思维:他们正在路上。他们曾有离家之举。接着非常自然的点出了文章的中心:人有克制不住的离家的欲望。此句一出,立刻打开了一个新的天地,令读者眼前为之一亮。曹文轩先生无论治学还是创作,都很讲究独辟蹊径。这可以是一个体现。

接着作者从人类的祖先,为了生存或者出于天性无休止的迁徙写起,人类有了家,仍旧还得离家,甚至是远行。读者不禁生出疑问:为什么呢?作者如睿智的长者引领读者去思考,并结合自身的经历和丰富的人生阅历列出了三条原因:外面世界的诱惑、出于无奈、前方的召唤。语言洗练、洁净,优美、含蓄。外面的世界“广大无边”。“充满艰辛”“充满危险”而又“丰富多彩”“富有刺激性”。寥寥数语,谈及各个方面,笔笔到位。作者曾说“文集不是收容所”主张语言要精美,经典,此处可以窥见一斑。

离家,漂泊,流浪是人类内心所具有的普遍的情怀。有一首歌唱道“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对困守一隅的人们来说,是很有魅力的,人们往往不大清楚外面的世界的真情,凭着想象绘出许多精彩的色块,常常羡慕流浪的生活,心中总有一个“出去”的念头。面对早已熟悉的一切,失去了原有的新奇,自然会生出厌倦的情绪。而前方的不确定性,却令人既紧张又新奇,既刺激又欢喜,既恐惧又渴盼,告别家乡,去寻找理想,追求荣誉,开创事业。这种流浪就像一首朦胧诗带上了浓郁的浪漫色彩。正如作者所说“人会在闯荡世界之中获得生命的快感或满足按捺不住的虚荣心”,人的内心总在呐喊:走啊走!

离家,流浪是人的天性,是人的内心的需求。古往今来,不知多少人漂泊在异乡的路上。最具典型的当数游侠诗人李白。他一生都在旅行,努力使自己处于“置身异乡”的体验之中,成了一个永不停步的流浪者。还有奇女子三毛,走遍千山万水,一生经历的是一条曲曲折折充满神奇色彩的路。而冰心,最早也是作为一个远行者的形象受到人们的关注。作家艾芜在不能行走,已接近生命终点时,内心仍在呼喊“妈妈,我还要去远行。”没有比远行更销魂。很有道理。

文章从第九节开始,有了一层更深的含义。曹文轩不愧为“学者型作家”,喜好哲学,使他对人生有更广泛更深入的思考。在他的许多作品中都坚持或者重视“悲悯情怀”,表现出了他的人文关怀,读起来有了更多的深沉和厚重。文中写道“流浪不仅是出于天性,也出于命运。是命运把人抛到了路上”,显然,这里的“路”,并非实实在在的路,而是指人生之路。人来到世上,是命运所主使的。“许多人终身未出家门,或未远出家门,但在他们内心深处,他们仍然有无家可归的感觉,他们也在漫无尽头的路上”这句话紧承上一句,有了更丰富的内涵,转入对人的精神状态的关注,人的肉体在家,可是灵魂却找不到可以停靠和休憩的港湾。心灵就会有浓重的漂泊和孤寂感,在人生的路上,找不到家园。

有了第九节作铺垫,第十节的深化就水到渠成,作者先指出“人生实质上是一场苦旅”,由这句哲理性的话语立刻又将视线转向摄影的画面,叙述场景,想象车中旅者的内心活动。写法灵活,自如变幻,更富有美感。又联想到钱钟书先生的《围城》中拥挤的汽车,丰子恺先生一篇散文中的苦旅:内心不安、无奈、焦躁不宁、索然无味。通过想象和联想,作者将旅行中的“苦”味含蓄的抒发了出来,使读者结合自身体验有了感性的认识。然后智慧而深刻地指出:人生是一场苦旅,不论你的生活境遇如何,没有本质区别,不分彼此,都是苦旅者。上下文有严密的逻辑性,议论既能启人心智,又能使人真切地感受到,作者对人类精神境遇深沉的悲悯之情和大关怀。

家园之思的人文内涵在作者这里得到了新的发掘:人对家园的眷恋与追寻,实际上是对自身心灵和精神的关照,是对精神家园的追寻,这种追寻犹如对宗教的皈依,圣洁,虔诚,庄重。人的精神的回归是漂泊的延续和结果。所以,《前方》表面上虽然是在写离家,实质着眼于归家。因此,作者才能揭示人类精神状况的这三重悲剧:一、人在“走向前方、到处流浪时,又时时刻刻地惦念着正在远去和久已不见的家、家园和家乡”;二、人无法回家;三、即便是还了家,依然还在无家的感觉之中。

显然,这里的家,家园,并不是指“那个可遮风避雨的实在的家”,而是指人精神的归宿,精神的栖身之所。它是流浪者的一种沉甸甸的恋旧“回归”情绪。异乡体验与故乡意识深刻交糅,漂泊欲念与回归意识相辅相成,作为一个永远充满魅力的人生悖论而让人品咂不尽。一颗心总是在漂泊与回归间沉浮与徘徊。

作者在文中举到了崔颢的诗“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我们知道,崔颢的家乡在河南开封,离黄鹤楼不算太远,为何会如此发问?因为“他想念的那个家,只是由家的温馨与安宁养育起来的一种抽象的感觉”,即使回了家,仍旧感到“无家可归”。这种体验少年离家的游子最为真切。宋之问《渡汉江》中有“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的句子。离家多年,思乡情切,一旦得归,理应更喜,然而诗人已经意识到,现实中的家恐怕并不是心目中所构建的温馨的理想家园。作家孙犁曾在散文《老家》中,也有此种情怀的感慨和抒发,他曾有两句旧诗“梦中每逢还乡路,愈知晚途念桑梓”,他说,自己越来越思念家乡,越来越尊重家乡,然而却不愿再回去了,回家乡去住,是不可能的了。一是家园已经没有亲人,二是村中和自己认识的老年人越来越少,中年以下,都不认识,见面只能寒暄几句,没有什么意思。孙犁对老家的心理是复杂的,矛盾的。他已明白的认识到,即使回了家,心灵仍旧在漂泊,没有归属感。

如今,生活的快节奏和瞬息万变,使人们忙于现实,很少关照内心,精神的活动和追求被忽视,被冷漠,被挤压,被流放......使人们逐渐远离了率真与本真的天性,富足的物质世界并不能弥补精神上的极度孤独和空虚,从而人的一生始终存在着的愿望就是还乡――寻找精神的家园。也有许多的文人在虚构着自己内心的家园,如陶渊明的“桃花源”,李乐薇的“空中楼阁”,琦君的“方寸田园”,他们都在找寻一方恬静的家园:适合心灵散步,眼睛旅行,能安放疲惫的心灵。

  总而言之,《前方》是一篇哲理散文,有哲学之光,艺术之灵。词句含蓄,深沉,“含不尽之意,见于言外”,有着言外的别旨和风神。曹文轩先生有一句话说:美的力量大于思想的力量。也时时激励自己要写经典文章,要写美文。这篇文章立意奇,思想深,语言美,实为这种说法的有力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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