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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09-27

悠远树阴下的小草

藏迈出去的小路,有时远,有时近有时停歇,有时跑动,弯曲绵长,阳光风雨来到山坡,野菊花纷纷盛开小朵,金黄,沉稳,奔放我藏进去,年龄藏进去,季节藏进去带着秋色,鱼尾纹,显眼的白发你在找我,整整一个下午,宛若半个世纪,找我我藏得很深,一直深下去其实就藏在你的视野你的心灵摸着喊着的寒冷和温暖,劳动和生活在去邻村的路上云朵晾在天空,宛如旧时用过的毛巾雨没有下,山坡的小路,人影流动,快速,缓慢有点暗,有点亮。翻过山坳,就是邻村的地界我驻足眺望,一栋熟悉陌生的房屋一位见过梦过的村姑,此时,正在村头翘首盼我迎我,我是另一座村庄的名词,动词在靠近里,好像恍惚,不能自已,我反复按捺和叮嘱不慌不忙,不焦不躁,气定,神定,落落大方村庄的小女孩觉得累,觉得睏,在山坡的草地坐下来一朵苦菜花坐下来面对周围呈现的生机,显得木讷,迟缓,茫然蝴蝶疯狂,蚂蚁忙碌,狗在田埂上寻觅,张望桃花独自开着独自谢着,隔着月份的梨花挽留路过的风,诉说内心的委屈想让旁边陪坐的竹篮,漂亮,圣洁她顾不上这些,肚子里已聚满饥饿的鸟声她站起来,搂了搂自己,嘀嘀咕咕三月底了,天还这么冷。朝着炊烟的方向她小跑着黄昏和暮色村庄的那只老黄狗门前的那只老黄狗,此时静下来,趴在晌午一声接一声的蝉鸣,成了催眠曲左耳进去,右耳岀来。小路有人走过花阳伞移动阳光弯曲的影子奶奶上午说过,久不下雨,黄豆,红薯,花生,蔬菜熬不住了,这个夏天有太多的忧心和牵挂村头的老樟树摸着裸露的脚背,喊着关节痛那栋与它同龄的房屋,驳落的墙灰总叫邻居家的小孙子哭红了眼睛想起这些,它就卧不成寐,托着渐渐苍老的年龄绕村庄转了一圈,然后回到堂屋陪在躺椅旁,捧起奶奶半睡半醒的鼾声树阴下的小草略显疲惫,微黄,困惑春天开始,就试图搬掉罩在头顶的晦暗,阴影还给明净,明亮,健壮在充足的阳光里充分舒展循着季节和鸟声的方向握住蹄印,镰刀,呼吸,阔达,悠远树阴下的小草,在我的身影到达的时候渐成秋色,树叶飘落,空岀枝桠,蓝天,遐想小草欠了欠身子,感到稍稍的宽慰这些时光的碎片,终于跟它一起,贴近了大地的心藏秋莲采莲的小划船,从江南岀发,渐渐靠近中秋粉红,还在燃烧,照亮白天和月色几回回,我倚在古典的廊柱边想起唐朝宋朝,绝句,小令,慢词我有些喧闹,视野和内心蹲在荷叶上一只白色的蝴蝶和我邂逅仿佛千年之前,卧桥上碰到的羞涩被我唤作萦怀的故交忽然雨滴落下来,噼噼啪啪,滾动荷叶我赶忙掬起,那份透澈和晶莹秋天啊,我又要湿润一回,心跳一回等着缓缓驶来的秋风,穿过身体,和痴迷农历的村庄居住农历的村庄,准确拿捏农亊白嫩的芽苞,青绿的弱苗一些色彩,在田亩地头,有名有姓,眼熟能详荞花的粉紫,稻穗的金黄锄头,犁耙,镰刀,劳动,汗水,收获大喜大悲,欠收丰收。村庄的双手和内心能摸着跳动的脉搏农闲和农忙,重量和份量,温暖和寒冷骑着岁尾从大山里回家牧童不吹响牧笛,却吹响北风才从牛背搬下黄昏,就蹲向灶膛今年的冬天较之往年,似乎多了几分颤栗奶奶叨咕着,借势往灶膛添进一把柴禾 唤友携朋访晚乡,踏歌纵马笑声扬。登临总叹山原美,望远常怀意兴慷。桦院烹羊香野陌,松林酤酒乐麻桑。凡尘可与清风去,一曲长歌入韵章。 大地帖(外二首)诗之梦人我看到它,头必须低下草在疯长,楼顶铺满白云一列火车驶过油菜地,城乡汇合处,开发区的烟囱冒着浓烟巨烈翻滚,径直扑向矮小的农舍我真想大地也能转身,有双眼睛看看自己,再看看它周围的一切哦。这里的宿命,肤色是多变的听鹦鹉的歌唱,我们分辨的事物于码头和高速公路,瞬秒隔开从散兵岭至宁至雨花台,限制我对大地的深爱,唯有夜空的皎月才会将其表露不知何年何月何日,我的脚步在另一片黄土上踩动,不知谁背负的行囊落入到浅草丛中(2020-03-13)疼痛史第一次,位于五十年前的麦地麦芒刺入左手食指一滴细小的血,犹如红草莓挂在落日的黄昏我懵懂的感觉,怅然若失很害怕,又像是发现什么新鲜的事物尔后,所经历的过程我都会一一以忍受去抵抗直至到了五十年后,任何疼痛对于我,只能咬着牙隐在无人之处,找一些温暖的词来安慰自己依然还是那块麦地,金黄的波浪似乎盖住了我的旧伤口血流在内心,成熟其实是一种致命的寓意。如果我丢下疼痛,快乐何以承担春天里一把雪亮的刀子的责任(2020-03-13)虚掩之门零星的风塞进一些什么东西哐当哐当的锁,下意识摆动阳光抚摸着它的锈迹,也没能感觉到年限久远,带走的人和事物,恐怕都是无力的隐喻门缝始终有打不开的话语轻盈的燕子,飞进飞出不一定就有春天的好消息至于门前梧桐树上的喜鹊,也不一定叫醒一对新人的欢颜我对门的虚构,有时停留在黄昏或更早的暗夜因为,虚掩之门,孤寂地存在很像我逝去的童年,吱一声光阴便从门槛石,滑落一片难以捡起来的,细碎的尘灰……(2020-03-12) 冥冥中的一扇窗可以远眺。守着空房间桌子,壁画里的海水,靠墙的高凳子都属于空房间的自言自语冥冥中的一条路,上升进雨水里它孤傲,且黯淡我说到它的独自承受原指向远处的群山冥冥中的一朵花,它的色彩是病了,出的血它微肿,而显体虚原只属于我火焰射到木板上成了光还有墙壁;你我有话语溢出来孤单不寐的女人外面:行动主义的路灯房屋是内心的锁,我会充满紧张感并质疑这里的秩序而黑暗可以泪流满面是受谁支配?物化为爱,在窗外滑翔越来越清晰,云朵遮掩的树,成了气态的黑灯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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