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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09-26

一生只洗过两次脚

外公,或者爱人与天堂作者/阿炉?芦根好人走过的路,坏人也走过。我的外公是那个唯一知道路的肮脏,却又为之洗过两次脚的人。一生睡在火塘边的毛毡铺上的外公,一生不着屐履,一生只洗过两次脚。其中一次,随着晚年与外婆的关系越来越差,变得十分多余。那是他们首次同床共眠,他第一次草草洗了脚,又草草从床上回到地上。“老子为你洗过一次自己的脚——”每次互怼外公就用这句话开场,一直用到遗愿中的那次,三舅替他洗了最后一次脚。我的外公洗脚,一次为爱人,一次为天堂。 铁块在空气中摆动,它的影子外我们与太阳的交流徒具形式天气炎热,躲进空调房间里的人们各躺在长沙发的一端,之间的距离刚好够一个笨重的身躯坐下而那里现在空着,温度比其它地方低些世界的空旷大概也就这样当我们开始,从太平港到亚丁湾水是一张平铺的桌布。我们品茗咖啡和茶柔和的光线投入鸥影和尘灰一个漫长的下午?我们因花瓶里枯萎的花,匆匆结束了对话2019.07.27 我写下那些陌生的事物:云朵、虫鸣、命运它们缠绕在一起,它们旅行或者奔命而后,计算路程和反复核实把其中的可能性都考虑得一点不差。我的身体里也有相似的水路、草丛、天空我曾经想做而没有做的事情是——为这些陌生的事物命名。自然界安排好了秩序,预留好了路线每一桩事件,每一个人的去踪都呼应着抛物线内外的规律我想说的除了海啸的发生、日月明灭还有那些跟我陌生的人他们远比我热爱山川,用更汹涌的势头对付幸福日子中偶尔的不幸他们比我活得欢愉。诗歌的长处在于,我能让陌生的人更加陌生让人事分出诸多的去路把可能性思考得更全面一些比如他们与我在地理上的距离感。我参透了陌生学,身在其中我写下的那些事物,没有任何一个荣耀的姓氏全都无名无姓。云朵似泡沫般,虫鸣很决绝,命运隐藏了各自的玄机。我希望的生活相当于,我们永不见面一见就如故,一见就亲上加亲。我们从没有别离过,就等于我们在陌生中潜伏得太深。草木一样,草木中的生死一样这陌生由来已久,它必然是你我都避免不了的险境。当我写下更多的夏末秋初的事物我的诗句里多出的一股寒流你也不要惊讶和担心因为我必须一一交代,交代也是我许下的陌生。已经太多日子没有流泪,我对自己也疏于关心放到更大的背景下,比如那一年在沱河,我逆流而上,有人与我背道而驰冷风吹过来的时候,我们缺少了一句问候。多么,多么期待一次意外——在陌生的枝头我们共同接受一双手的修和剪…… 黑是我条绒布鞋上的颜色,我穿着它在月圆之夜,渡过那片村口的溪水、坟地和小树林走向山顶溪水里有风骨清亮的闪电坟地内有魂魄出窍的亡灵至于小树林,它有秋天寂寥的落叶和几只吞啖掉黄昏的乌鸦那些来路的平坦或坑洼,逐渐向上一条小道有荒草的覆盖和虫子的鸣叫一堆花石头,是我曾经遁迹的白云一丛野菊花,是我前世心仪的隐士风声吹得无惊无怵,我一次又一次丈量大地上高山的里程它愈挺拔,愈让我用攀登征服仰望它愈陡峭,就让我愈接近峰巅的光明之物这使我的内心,愈浓稠便愈获得了呈现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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