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采薇改写成散文1000字?
我将归去了。我最后一次徘徊在古老的城楼上,茫然四顾;最后一次手扶城墙,眺望远方;最后一次来到万仞山下,去祭一祭我那永守边疆的故人。
我将归去了,我走了便决不回头。血气方刚的时候,我提着长枪来到这里,幻想计斩楼兰,去换一个万户侯。而今,眼看着曾经的少年白发苍苍,同来的朋友马革裹尸,才明白所谓千秋伟业,原来是征兵诏书上的弥天大谎。日日说战死,说活着,说回家。战死的已经无忧无虑,活捉的还是心急如焚,唯有“回家”,说了一遍又一遍。在这一边又一遍里,又有人战死,又有人战死。生而何欢,死又何惧,只是不愿家人,听到我亡故的消息。
终于,我将归去了,我将归去了。未曾建功立业,却到了垂暮之年,虽赶了八千里的云和月,却没有三十功名让我视为粪土。在这漫长的边防线上,我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个小卒。
我轻敲着烽火台的边沿,那深深的裂痕里,融入了多少戍边者的青春年华?烽火一点,那是无数将士的鲜血;狼烟乍起,那是万千百姓的冤魂!我将归去,这却意味着又将有一个少年站在这里,遥望着家乡的方向,直哭得肝肠寸断,直哭到两鬓斑白!
塞北的风啊,我将走了,你怎不送我一程?也罢,你留下吧,再给新来的人们,唱一首凄清的歌。路边的野草,我是见过你的祖辈的,你同它们长得一样。一样在春季萌芽,一样在夏日摇曳,一样地,要在秋天老去。我看着它们出生,成长,衰老。直到今天,我也随着它们衰老了。而最可悲的是,有更多的青春,又将被埋葬在这广阔的塞外草原上――战争不过是台巨大的绞肉机器,我们注定了要被推进去,粉碎成带血的肉羹,作为嗜血统治者桌上,一道永不撤席的菜肴。
我归来了。你们还认得我吗?我牵着高大的马儿,跋涉在塞外的路上。这条路,十几年间,竟不曾改变一丝一毫。转过了山脚,仍是崎岖的荒凉小道。歪倒的古树,仿佛还保持着我来时的姿态。我究竟是在光阴中倒退了呢,抑或是在岁月间走了一段回环的路径?
我归来了,我又见到这片柳林了。十几年牵,我向那骗去我多年时光的边关走去的时候,曾折了你一截柳枝呢。那一阵柳笛声那么悠扬,只是到了边防线上,竟再也不曾见过如你一般挺秀的杨柳了――难道真的是春风不度玉门关吗?
我归来了,我终于活着回来了。我离去的时候,这小径上是何等的春光明媚,怎么,我归来时,竟是这等肃杀的朔风迎接我吗?颓丧的队伍中,仿佛传来塞北凄凉的小调。雪花落在人群里,白了少年的黑发。
我归来了,我 ,归来了。去时浩浩荡荡,回时寥寥可数。未曾见一将功成,却果然已经,万骨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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