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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一伞细雨
◎文/郭枫 (台)
撑一伞细雨,踽(jǔ)凉在黄昏和黄昏的荒野里。
细雨很细,黄昏很黄,荒野啊很荒!踽踽凉凉的焉得不踽踽凉凉?
不是寻春,不是悲秋。早已经明明明白白地知道:春天,在噪音里枯萎!而,秋天,又在五月的胸膛上扎了深根。不为什么,不为什么,真的什么也不为!只是想靠着一把伞。撑着风,撑着雨,撑起一个寂寞的世界。
撑起一个寂寞的世界吧!要是能把一切都遗忘,遗忘得干干净净,多好,懂得了悲哀而没有畅快的寂寞,尝过了欢乐而没有狂放的欢乐……要是能把一切都遗忘,遗忘得干干净净的,多好!
遗忘?啊!遗忘是一种艰难的工程。单是这风,这雨,这黄昏,就使人无可奈何。无可奈何这如丝的细雨,如雨的秋丝,无可奈何这如梦的细雨,如雨的旧梦。梦,要有多长就有多长,千丝万缕万缕千丝缠着一只蜷曲的蛹。何时能化为飞蛾破茧而出呢?飞向江北,飞向江南。江北很远,江南很近,摇晃在眼前的不是千条绿柳吗?萦绕在身际的不是百啭黄鹂吗?春水碧波,孤帆远影,不是隐隐在望吗?江南!江南!跳跃着的是江南,闪烁着的是江南,以柔柔的声调情人一般低唤着是江南。江南啊!最美的是淡烟疏雨的黄昏。哎!这种雨不是那种雨,这种黄昏不是那种黄昏。
旋着伞,许多水滴便像珍珠似的迸落。落在野草里,无声无息,落在水塘里,无踪也无影。既然美丽的必须无奈地抛落,那么,就不停地旋吧!把伞缘的水珠全部抛落吧!还有什么好珍惜的?在江南,在江北,在许多干涸的土地上,既然已经抛落了生命的春天,春天的生命撒落在亲爱的原野里,没有开花,没有结果,便无声无息无影无踪地消失!人,生命的水滴能有多少呢?一只失去了汁液的果子,还有什么可保留的呢?把这些水珠抛落,管它能不能化为七彩的长虹!抛落它们,抛落它们,让他们无声无息无影无踪吧!
踽踽凉凉的焉得不踽踽凉凉!以为靠一把伞,就能收获一季宁静,以为点一滴孤独,就能让整个记忆褪色。这是可笑的遐想,当细雨很细,当黄昏很黄,当荒野啊很荒。
雨,如丝,纷纷在伞上。
在伞上伞下,雨哗笑着雨低泣着雨喃喃地数落着:那些岁月。这些岁月。
700字左右的写景抒情散文?
瞬间黄昏 夕阳西下,大地沐浴在余辉的彩霞中,人们三三两两地在街道上漫步,晚风徐徐地拂送来一阵阵花木夹杂的幽香,使人心旷神怡,更觉夕阳无限好。 风儿吹走了我一整天的烦恼,我情不自禁地低吟浅唱着。这时给以我的不是痛苦和伤悲,而是一种艺术上的悲感,这份悲感并非悲哀的感觉,它是一种无与伦比而悲壮的心情,当你向西远眺时,那熔金般的烈焰,渐渐的由绚烂归于平淡,那一瞬间,一种温馨的感觉便会从心中油然而生。 一抹殷红色的夕阳照在西山上,湛蓝湛蓝的天空浮动着大块大块的白色云朵,它们在夕阳的辉映下呈现出火焰一般的嫣红,倘若你仔细地看,你会看见那云絮在空中飘动,就像置身于轻纱般的美梦似的,会使你远离烦恼的困扰。 我在校园的操场上惬意地漫步着,步子放得那么的轻,那么的慢,似乎不愿意去打扰这醉人的黄昏。 疲惫了一整天的眼睛,在这时候,瞩目西方,只见斜阳已经衔着山巅了,残阳如血,霞云似火,给校园、树林、河流、村庄、山峦镀上了柔和的胭脂红色,周围还放射着淡淡的金光。 池鱼归渊,炊烟唤子,客旅兼程。夕阳吻地的轻响,划分了白天与黑夜。于是投林的倦鸟,也便如诗人焚烧的诗稿,载着夕阳的殷殷血焰归去了…… 一阵清爽的夜风扑面而来,仿佛一切烦恼与疲惫都置之度外了,身体的每一根紧张的神经也渐渐舒缓了;风儿吹皱的河面,泛起了层层涟漪,折射着殷红的霞光,像撒下一河红色的玛瑙,熠熠生辉;远处的小竹林闪着绿幽幽的光,在微风中轻轻摇响竹叶,风儿吹动树叶那飒飒作响的声音,像唱着一首动听的歌;高空的风,恣意地追逐着、戏弄着,撕扯着云朵。 再往下看,一条小河―小北江,竹子的色调和晚霞的红晕,使小北江又增添了一份静谧的气氛,而竹子那风度翩翩的倩影和晚霞那瑰丽似锦的光芒,又使小北江在人们心目中倍增亲切;几条小渔船归航了,在河面划开了一道波光粼粼的水纹。 小鸟时而在半空中飞过,时而能听见喜鹊那清脆悦耳的鸣叫,这时,我才从黄昏的梦中苏醒过来。 太阳落山了,燃烧着的晚霞也渐渐暗淡下来了。 转眼间,西天的最后一抹晚霞已经融进冥冥的暮色之中,天色逐渐暗下来了,四周的群山,呈现出青黛色的轮廓,暮色渐浓,大地一片混沌迷茫。 这宛如一首交响曲的尾音,优美极了,但却渐渐地归于岑寂、无声,引起人们心中无穷的感喟,给校园的黄昏铺上一层感人肺腑的诗意:“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是它无与伦比的磅礴气势;“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是它成熟的风韵;“人间重晚情”更衬出了它的宁静…… 渐渐的,渐渐的,夜幕降临了,我的脑海中还浮现着那醉人的黄昏,那美丽而令人心驰神往的情景深深地吸引着我:我的视线、我的精神、我的思想……全都被这美得难以形容的“黄昏图”所沉浸了,我陷入了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中,不能自拔。 我怀着恋恋不舍的心情,迈着沉重的脚步,静静地离开了这黄昏的边界…… 冬景 已经八点了,太阳才象一个爱睡懒觉的懒汉刚刚从云层里爬出来,无精打采地挂在天上。它时不时的透过云层,把光泻在大地上,少得可怜的热量也被肆孽的狂风刮得无影无踪了 地上被冻开了一条条裂缝,大的足能容下人的一只脚。路旁的树伫立在寒风中,干枯的树枝上挂着布条随风狂舞,好象以此来表达对风的不满。 野地里早已没了庄稼,更不见人的踪迹。只有几座坟茔守望着这一片荒凉的地方。狂风吹地坟茔上的枯草“刷刷”作响,有时还发出尖利的啸声;有时风在坟茔上留恋往返,卷起地上的泥沙,形成彻天彻地的旋风;这种旋风往上看不到顶,似乎顶到了天上,老人们讲,这样的旋风是长虫(蛇)刮得,曾有一个人信誓旦旦的说他亲眼看到过旋风里的长虫尾巴。 村子里老人吃过了早饭,叼着旱烟袋三五成群的蹲在南墙根下,享受着这不太充足的阳光,他们一边聊天,一边看着嬉闹的孩童,皱纹对垒的脸上露出慈祥的笑。 放寒假的孩子们在街上嬉戏打闹:有的弹球、有的跳方格子,最好玩的是捣捶;所谓的捣捶就是;一条腿盘起,有两只手掌握住,单腿蹦着用盘起的膝盖去顶撞对方。 游戏分为两种玩法:一种玩法叫“抢宝”;孩子们组织两个阵营,在各自的阵营的地盘里画一个圆圈,圆圈里放一块小石头,这就是所谓的“宝”。双方互相争夺对方的 “宝”,谁先把对方的“宝”抢到,并放到自己的圈儿为赢。不要小看这个游戏,很讲究战术的,有看家护“宝”的、有去抢“宝”的,还有接应的,很象过去的古代的派兵布阵;另一种玩法;两对同等人数的队伍,各派一人,单独厮杀,输了的下去,赢得一方再战一直到输了为止,就好象评书里面的两军对垒,各派一员大将厮杀来定输赢。捣锤也有很多技巧;有两个人面对面站着用膝盖慢慢的顶撞,一般这时候谁也不先发力,拼得是长劲,有点象马拉松赛跑;两个人相隔数十米,嘴里喊着“一、二”用闪电的速度顶撞对方。输赢立见分晓,有的孩子跳的很高,靠着这个优势和速度把对方硬给压倒。不过,这一招也有破绽,碰到手疾眼快的孩子,等到对方跳起的时候,用膝盖往上一顶,等着对方的就只有仰面朝天了。不论是被压倒在地的,还是仰面朝天的,都是二话不说,一翻身爬起来再战。 玩得嘴里喷着白气,“哈哧”、“哈哧”地喘着粗气,头上冒着汗,有的干脆把棉衣的扣子解开;棉帽子的两个耳朵翻到上面,棉耳朵的顶端往下耷拉着,好象是猪八戒的两只大 耳朵,随着孩子们的一跳一蹦,它也随着上下齐舞,好象鸟儿的翅膀。 村外的小河早已冻了厚厚的冰。孩子们带着自制的滑冰车来到河边;所谓的滑冰车就是把几块木板钉在一起,再在木板底下固定好两根铁丝或钢筋,人盘腿做在上面,两只手用铁钎在冰面上做动力滑行。在划过的冰面上留下大大小小的白点儿,好象天上的繁星。 孩子们流着鼻涕,时不时的用袖口摸一把,时间久了,袖口被鼻涕蹭地铁亮铁亮的。别看孩子穿得单薄,等滑上冰,你争我夺,谁也不让谁,都想比别人滑得快,一会儿头上就冒了汗。那股兴致劲儿,不到中午吃饭的时候,绝不回家。 这是七十年代的冬天。 今年的天气比往年冷,连着冷了有一个多月,这简直是二三十年以来的一个奇迹。很久没有这么冷过了。 太阳就象出锅很久的烧饼挂在天上,一点儿热气也没有。 昔日的坟茔上早就盖起了住宅楼。早已没了那些参差不齐的树,取而代之的是水泥道两旁的小树。这种树是从外国进口的,一般粗细、树冠大小一样,树顶也被人工修剪得一般高,就象小学生画得画,虽然色彩斑斓,但看上去是那么的刻板、呆滞。风就象喝醉了壮汉在楼群里乱撞,从这个楼上撞到哪个楼上,分不清东南西北。看风的方向,要抬起头看有没有象国旗一类的东西。 在小公园里,那些供人们休闲、锻炼的体育器材孤零零得摆在那里。只有几个蹒跚的老人在遛弯儿,在楼群里已经找不到晒暖的地方了。到处都是阴影,只有在正午,才有少得可怜的阳光。 街上看不到一个孩子的身影。他们在有暖气的楼房里或看电视,或在网上游戏。他们的身体包裹在厚厚的羽绒服里,再也经不起任何的风寒,只能靠吃药、打针、输液来维持身体的正常运转。 舒适和宽松的环境早已把孩子们身上的原始野性腐蚀掉了,也没有了生龙活虎的活力了。 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感到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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