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杏花满园时奶奶去了

一直萦绕在脑海的一个心愿：就是要好好写一写自己的初恋，写写那一段刻骨铭心的牵挂，很多的时候，那些让我不敢轻易地去触碰的，记忆深处里似乎模糊了的东西，会在不经意间，如此清晰的翻江倒海……就好像是一个不醒的梦，常绕于心，却无处去诉说的故事，它以两个人的幸福开了篇，却以一个人的悲伤继续着……

“ 你是荷叶，我是红莲，除了你，谁是我无遮拦天空下的绿荫？ ” 作家冰心这句经典 , 系着多少母女情深，可打开我心灵的天平，这份本该属于母亲的衷情，却被我无情地平分成两份，一份当然属于母亲，另一份，则重重地给了已远在天堂的奶奶。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流年十余载，掬一捧光阴，握一份怀念，遥望邈邈夜空——天边那颗最亮的星，可是奶奶向我们眨眼？ （一） 童年时家里很穷。奶奶、父母亲、我和弟弟妹妹连同叔父家计十几口人，共居几间老屋下。爷爷去世较早，奶奶自然成了这一大家子的主持。别看奶奶瘦小玲珑，但依偎在她怀里，摸着她枯瘦长满老茧的手，望着她炯炯有神的目光，总觉得，奶奶是上帝派给我们全家人的使者。我们姊妹六人扯着她的衣襟，走过风里雨里，挨过苦里酸里…… “世界上有一种最美丽的声音，那便是母亲的呼唤”（意大利诗人阿利盖利?但丁），而奶奶给我们比母爱还深的顾怜让我知道：爱还有平凡琐碎中的艰酸，还有苦涩里的严，还有开导着无知甚至是刁蛮的善良与宽恕的生命承担。 雪消冰释，春水初生，乍暖还寒时节，在那个连吃饭都成问题的年代，为了给全家人添点可口的菜肴，奶奶常抽空领着我，挎起筐，挟上镐，去三、四里地以外的山野刨蒜头菜，挖苦苦菜。我跟在奶奶身边，寻着，挖着……凉风凄凄，缭乱了奶奶满头银发，也撩得我连累带冻不耐烦。奶奶过来，一边给我暖手，一边说：“孩子，没有苦中苦，哪有甜中甜？”，于是，我举起镐，象奶奶那样，直到筐里沉甸甸才往家里赶。 沟壑旁，菜园里，灶台前，多少个这样的白天，我们读着奶奶艰涩的身影，吮吸奶奶给我们的甘泉。 以后，再以后，有晴有雨，有霜有寒，冥冥中奶奶给我们告诫，给我们撑腰壮胆，让我们勤奋坚强在今天，成长在今天。 （二） “丽景烛春余，清阴澄夏首”，夏天了，看蝶舞莺飞，数紫衫彩鸢，该是我们最快乐的日子。但此时，农村一般人家往往青黄不接。白天父母上班，我和弟弟妹妹也如婴儿嗷嗷待哺，这时，奶奶常常“巧妇勤为无米之炊”。每天早饭后，便到园子里松土，拔草，最后顺手摘下些刚刚长成的黄瓜给我们充饥。中午过后，奶奶又把我从野地里挖来的满满一筐苦苦菜一点一点摘好，粗糙有虫子的拿去喂猪，嫩绿完好的洗净，然后放在锅里用清水煮熟，最后捞出攥成团。有时和上几两面做成窝窝头，也有时加上些油盐酱等作料滚成菜团。 傍晚，放学了，我们吃着乐着，奶奶说：“饱了不中吃，饿了甜如蜜。”，想那滋味，那场景，常凉了面对的美酒佳肴，心常有一种满足，满足野菜淡饭，满足粗布旧衫...... （三） “忽如一夜春风来”，如今，高科技代替了手工作坊，可纵使购来锦衣件件，又怎能抵挡我怀想，想奶奶做的布鞋，想奶奶缝制的花棉袄，想一盏油灯，一辆旧纺车，奶奶和我的故事。 深秋和寒冬时节，是奶奶最忙碌的时候。白天，奶奶坐在炕上，将母亲拾来的棉花里的籽一粒一粒挤出，然后用弓开，最后捋成一片片。 晚上，夜深人静，别人酣然入睡，炕头那端却是：一盏油灯下，奶奶右手摇着纺车把，左手用力往外抻线，旁边，我边给奶奶递棉片边不解地问：“奶，这有多麻烦，什么时候才能成啊？”，奶奶边摇边说：“眼睛是懒汉，手是好汉。过去家里穷，三伏天奶还穿破棉袄，今儿个有新棉花，费点事算什么？只要我的孙儿们穿得好”，我点点头。我不断传递着，奶奶不断抻着、摇着，摇进更深夜半，摇干了一盏盏油灯，摇圆了一弯弯新月，摇出了百条千条线，编成鞋，织成布，缝作衫。 我们穿着，暖着，雀跃着，走过山冈，跑过田野，嬉戏玩耍在校园，想奶奶的好，念奶奶的情，从上小学到读中学，乃至大学师范。 赶上逢年过节，奶奶更不忘提前为我们准备好一件件新衣衫，每每这时，我总要刁难奶奶几番。一件新衣做成了，试了又试，不是嫌这儿大，就是怨那儿宽，有时还哭闹着，奶奶总是不厌其烦，戴上老花镜，笑着拆了又拆，改了又改，直到我穿着满意得蹦蹦跳跳，她的脸也笑得如山花一样烂漫。 （四） 上帝造物，人在被赋予生命的同时，也被赋予了一颗宽恕包容的心。奶奶的善良之心，包容之心，亦如一股清泉潺潺流淌，一直濡润着我。“天上的风雨来了，鸟儿躲到他的巢里；心中的雨点来了，我只能躲到你的怀里。”（选自冰心《繁星》）， 是心生自然，还是奶奶往日偏袒，平时或放学玩耍回到家，每每遇上委屈，我和弟弟妹妹们第一声喊的一定是奶——对奶奶说心中的苦，道心中的酸，喊心中的冤。那一次，奶奶一面问别人，一面对我说：“做事说话要让人，不算咱短。做人心要放正”。我们听着，懵懂的心虽不曾给过奶奶明确回应，可就是这些普通的叮咛，不断警醒我。渐渐，心的湖水里，风也平，浪也静...... 红尘喧嚣，烟沙零落，我们依偎奶奶走过一年又一年，奶奶教我们善待他人，淡看人生，笑对世间。至今，我依然常常回味莎士比亚说给恋人们的话：“当爱说话时，众神的声音是苍天沉浸在和谐的静寂中。” 每当奶奶坐车去几百里以外的姑姑家，我总是站在家门口，默默望着奶奶远去的身影。我的小屋子空了，我的天空多少云朵漂浮，多少雨点零落……但我又从不对谁说出来。长夜漫漫，心中只盼，只盼奶奶回到我们身边那一天。 奶奶斗大字不识一升，可她一生中不断以自己质朴与善良的博大胸怀，向家人，向我们宣泄着善良与宽恕的内涵，我们吮吸着，汲取着...... （五） 寸草春晖。参加工作后每次回家，进屋首先要看的一定是奶奶，除了掏出些钱，总忘不了把给她买的她最喜欢吃的递上前。 奶奶八十岁那年双目失明，以后，每当我迈出家门槛的一瞬，炕头那一边，奶奶总要唤我回到她面前，我恭敬地站着，等着她举起一双干枯的手，抚摸我的脸，再低头轻吻我的手，直到我心在颤抖，泪满腮流...... “焉得萱草，言树之北”，奶奶，哪里可有我想要的一只灵丹妙药，好让您一双明亮的眼睛再看看这世界？好让您真真切切地看着孙儿们笑？我哀伤，也恨自己。 物换星移，最是那一年杏花，我伏在奶奶耳边，大声告诉她：今年杏花开满园；潮涨潮落，我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杏花满园时奶奶去了，那一年，奶奶九十一岁。我常常安抚自己，如果上天有灵，一定是上帝派满园杏花送她。 阴阳两隔泪粘裳，幽梦数载自难忘。物换星移，我虽未曾折叠过一只很小很小的船儿，然后抛下在海里，希望流到要他到的地方去，求他载着她的爱和悲哀归去。但，我心底从未停止过诉说，一遍又一遍诉说—— 奶奶，倾尽三江水，孙儿们怎还得起您的爱之情？购尽世上所有的山珍海味，怎抵您给孙儿们勤劳坚强、善良和宽恕品质的厚重？泪眼朦胧，我看见—— 蓝天骄阳下，清澈的湖面上，几片大大的碧绿的荷叶，正高高挺立在几朵红莲之间......

凡躯荡泄，漂壳痕岁，撇道佛，无拘俗世红尘望欲。已难免多少邪恶在匆匆过逝里抖捏自愧，亦骨刻凡许差错尽自量不缚智理路途中！

在过去，给50岁以上的老人过生日是非常讲究的，特别是有钱人家和有身份的人家，排场之豪华，氛围之隆重，礼数之繁杂，现代人恐怕没多少人见识过。传统京剧《五女拜寿》好像略有展示。

《庄子·知北游》曰：“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陆机《短歌行》说：“人寿几何，逝如朝霞，时无重至，华不再阳。”胡适说人是“沿着时间遂道一步一步走着，一点一点麻木着。”人生舞台天地间，扮演角色任已选。看似无心插柳，实则有意栽花。

又有参商之说：邱玖华出身嘉应五华，该地是著名的毛笔产地，玖华操为副业，常往还于棉湖售卖毛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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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散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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